「娘娘。」婢女俯身附到付雨柔的耳边禀报,「除了国公小姐,其馀宾客都到齐了。」
付雨柔没有理她,只是烦躁地又向远处张望了一眼。
坐在她下首的母家嫡妹付雨绵凑了过来,「姐姐不必担心,你费了那麽多精力准备这场踏青宴,太子殿下定会来的,咱就再耐心等等吧。」
付雨柔被说中了心思,眼风扫了过去。她是家中的庶女,尚未出嫁时和嫡妹的关系并不好。嫡妹现在如此热络不外乎一个目的,太子正妃的位置还空着。
奈何母家人也有意推嫡妹坐上太子正妃之位,不断施压,她只能妥协,不断为嫡妹制造机会。
「姐姐,你为何这麽看着我?」付雨绵佯装不解。
付雨柔正打算刺她两句,不经意瞅到什麽,没顾得上再理会付雨绵,踱起小碎步急匆匆迎去。
「臣妾参见殿下。」付雨柔福身行了个标准的宫礼。
皇甫临渊下巴微点,提步越过她朝席首走去。耳畔传来了一声甜甜的『姐夫』,他瞥过一眼便收回视线,对於付雨绵的问候不为所动。
付雨绵当下脸色发白,求助地望向付雨柔,後者此时哪还有心思照顾嫡妹的感受,紧跟着皇甫临渊入席。
宴席终於开始,众郎君觥筹交错,交流起朝堂上丶学识上的见解,女郎们则相互诉说闺中趣事,言笑晏晏。
付雨柔伺候在皇甫临渊的身侧,难得如此舒心满足。
殿下将踏青宴交给她办的时候特意嘱咐要给国公府送帖子,她虽不乐意,却不敢忤逆。今日殿下一大早去了国公府,却并未带来季楠思,她乐得眼不见为净。
不成想才清净了半个时辰,外圈的禁卫放行了一辆马车,付雨柔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季楠思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下车,款款而行。一袭月华锦衫束於腰间,裙摆在风中摇曳,衬得她愈加眉如新月,眸若秋水。不过……她脸上的妆容似乎比以往要张扬了些。
她停在了席首的几案前,轻轻敛起衣袖,垂首优雅行礼,「见过殿下。」
付雨柔到底做了几年太子侧妃,纵使心中已经气极,面上却不显。一旁的付雨绵则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狠狠瞪了过去。
种种耐人寻味的视线聚集在季楠思的身上,她仿若未觉,低垂着眼睫。
皇甫临渊侧眸瞥了付雨柔一眼,後者会意,笑着起身向季楠思迎去,「季家妹妹,快入席。」
付雨柔拉着季楠思走向席首右侧原本属於自己的坐席,示意她一起入座。
季楠思迟疑了片刻,被付雨柔一把拉着入席。
皇甫临渊对这个安排很满意,赞赏地瞥来一眼,付雨柔受宠若惊,心中顿感雀跃。
宴席照常进行,众人刚刚看了一场大戏,兴致更盛。有郎君提议飞花令,得到了其馀郎君的一致附和。
付雨柔顺势起身看向席首,「殿下,既然郎君们要行飞花令,便由臣妾带着诸位女郎去行之前向您提过的那个小游戏如何?」
皇甫临渊微微颔首,又云淡风轻地补了一句,「照顾好楠思。」
这一声特意吩咐再次在宾客间引起了一阵暗流,不少贵女艳羡地红了面颊,窃窃私语。郎君们则大多一脸了然丶脸上挂着意味分明的笑容:看来太子殿下和国公小姐的好事将近。
付雨柔暗暗咬着牙,得体应道:「臣妾明白。」
贵女们在付雨柔的带领下尽数离席,郎君们则继续飞花令。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道惊呼——「不好了!我家主子落水了!快救人呐!」
这个声音皇甫临渊听着耳熟,轻易辨出了喊话之人应当是季楠思身边的贴身婢女,含巧。
众郎君还没有反应过来,皇甫临渊已经循声冲了出去,利落地扎入河中朝那两名在水里挣扎的女子游去。
不少禁卫也跳入了河中,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男女授受不亲,落水的这两位又身份特殊,他们不敢贸然行动。
眼见着皇甫临渊游来,水里的季楠思不着痕迹地往远处挣扎而去,尔後憋气一头沉下水面。
皇甫临渊终於游到了其中一名女子的身侧。
「殿……殿下,救……救命!」付雨柔像是看到了救星,呛着水求救。
皇甫临渊没有第一时间搭理她,在水面上张望起方才还看得见的另外一个身影。
「殿……」付雨柔因为加剧挣扎又呛了一大口水,终於体力不支,没了声。
*
另一边,季楠思顺着水流往下游的方向潜行了一段距离。气息已经不够用了,她需得尽快浮上水面。
一个身影从前方背着光晕朝她游了过来,季楠思一时看不清那人是谁,分神之际呛了口水,痛苦地皱起眉,身体开始下沉。
那人见状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便游到她的身边,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
被送上岸後,季楠思捂住胸口,激烈地咳嗽着,方才那人轻柔地替她顺着後背。
季楠思大致平复好气息,推开了那人的手,「多……多谢。」
说话间她抬眸凝去,眸子骤然一缩。
男子浑身衣衫皆已被河水浸透,几缕墨发凌乱地贴在白净隽秀的颊边,那双线条极为优越的眉眼微弯,眸光流而不动,令人移不开眼。
他唇角微翘,语气,「哟,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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