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人,最忌讳怜悯任何人。
盛淙川自诩不是圣人,自然也不会对她的反应产生那点稀薄的怜悯。
他只是试探。
试探有了结果,不一定要亲眼所见。
盛淙川从衣柜里翻拣,扔了件衣服给她:“去洗澡。”
“你不杀我?”她握住衣服,没动。
“暂时不想杀。”
盛淙川捡起地上的匕放在床头柜上,睨过来的眼神似笑非笑,“我不杀你,高兴的不应该是你么?小哑巴?”
女人心中微慑。
这个青帮龙头,和她来前打听的完全不一样。她不知哪里暴露了自己,让他察觉到自己的求生欲望。
他洞察人心,也拿捏人心。
她确实不想死。
他留着她,想来也是为了她这副身体——自然不是为了睡她,而是她身上的秘密。
“知道我这副身体的秘密又如何。”女人悲哀的想,“我的命脉早就在别人手上,摆在眼前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
盛淙川就这样把女人带走了。
他在阳城时,大多时间都在和女人寻欢作爱。
从来不在女人床上留宿,完事了便回百乐门睡觉,偶尔也在赌场里小憩。
多了个女人,倒是无处安放。
哪里都腾得出位置,却住不进一个危险的女人。
林清也接到盛淙川的电话,邀请她到家做客时,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你金屋藏娇?”
“什么金屋藏娇啊。”盛淙川懒洋洋的笑,“你来了就知道了。”
林清也揣着那颗好奇的心去了。
昨天听到他被刺杀的消息,今天听到他置房,实在是有些割裂。
她踏入宅子的时候,闻到血的味道。
随行的陈望也闻到了,将她挡在身后:“少夫人,小心。”
楼上有动静,三人缓步上楼,看见盛淙川的背影。
“你最好和我解释清楚。”他说。
“我说了放门口。”疏离淡漠的女声传来,没有一丝波澜,“他非要送进来,是他在找死。”
林清也走近一看,看到地上躺了一个人。
喉咙放血,睁着眼没了呼吸。
“清也,别靠太近。”盛淙川说。
林清也嗯了声,越过他的身体去看屋内的女人。
女人立在原地,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男装。满脸喷洒的血迹看不出原本面貌,只能看到她的眼神,有些诡异,有些渗人。
“把碎片扔掉。”盛淙川说。
女人扔掉手中碎片。
碎片尖锐,她的手上也是鲜血淋漓,她却和没事人一样。
盛淙川似乎意识到什么,再开口时语气算不上好:“老子现在让人收拾房间。你再动两下,就滚回监狱吊着吧。”
女人没说话。
盛淙川叫来人,没看她一眼,叫林清也下楼。
“这就是刺杀你的那个女人?”林清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