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掣还没反应过来,喃喃道:「殿下,这就赶过来了?」
信鸽才刚落脚呢,马蹄声便接连而至。
听声音,来人与守卫城门的士兵发生冲突,安采白快步上前,拍了一下殷如掣,向他指指苻缭,又朝城门那边挥了手。
士兵看见安采白的示意,立即就放人进城,马蹄声只停了一小会儿,又迅速袭来。
苻缭仰起头,看着离他越来越近人。
一瞬间竟觉得他相当陌生。
奚吝俭的神情很冷,冷漠得不像是他亲自接触过的那个奚吝俭,反而让他捡起记忆中小说里残忍阴鸷的形象。
他微不可闻地顿了一下,再眨眨眼,又看见那人眼底的狠戾尽数散开,像是忙於奔波终於得以歇息时,才记起不该在自己面前展现这样嗜血的一面一般。
「殿下。」
苻缭心尖一颤,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用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他才经历过一次苦战。如同几年前蔓延至整个北楚的战火一样,他天生有如此风范,该当令人畏惧。
奚吝俭勒住马,利落地翻下来,走到苻缭面前。
苻缭顿了顿,最终缓缓向前一步,便被奚吝俭立时拉进怀里,听见他胸膛猛烈的心跳声。
「你怕了。」奚吝俭平淡地描述事实。
「该让人生畏时,就该让人害怕。」苻缭没有反驳,也没有抗拒奚吝俭禁锢住他的双臂,「我与殿下比起来,算是没见过世面,什麽东西都能把我吓着了。」
奚吝俭眼底染上淡淡的笑意,心中隐隐的烦躁感褪了下去。
「咳咳。」
安采白在旁边用力咳嗽两声,把苻缭从劫後馀生般的喜悦中惊醒,意识到许多双眼睛都盯着他们。
「是啊,世子果然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安采白揶揄他们,「信鸽不过是晚了片刻,就要把世子急坏了,茶是一口抿不下去。」
奚吝俭眼睛缓缓眨了一下,看向怀里的人低着脑袋,显然不想让他看见局促模样。
「消息不便,自然是担心的……」
苻缭的声音只够奚吝俭一人听见,奚吝俭自然知道苻缭只是在解释给他一人听。
他轻笑一声,看向安采白:「怎麽,你认为孤不值得世子如此担忧麽?」
安采白打了个冷颤,连连摆手:「你还真是……」
和被夺舍了一样。
说话语气腔调还是那样,性格也没变,怎麽感觉就是变了个人一样?
世子的事倒是一次没和她提过,八成他周围的人也不知道,更别提世人了。
看来是要先斩後奏……不过奚吝俭也不需要耍这些手段。
「殿下……不要紧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