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缭很清楚,他们再见不过是几天後的事,兴许两日内他又能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此次出行权当是一次旅行。
只是自己心事重重罢了。
在这种关键时候,他没能在奚吝俭身边,陪他经历这重要的时刻。
最开始没有什麽实感,可现在意识到这一点後,遗憾与难过的情绪便油然而生。
「怎麽,和我待在一起这麽不高兴啊?」安采白看出他的情绪,故意打趣道。
「哪有的事。」苻缭有些局促,叹了一声,还是将心中的忧虑说出来,「只是不知城内情况,始终难放下心。」
「不过孤没有与你废话的心思。」奚吝俭闭上的眼又睁开了,「米总管识相的话,还是快些认罪,快些结束,孤也好早日接世子回来。」
舟车劳顿,谁知他那身子吃不吃得消。
安采白没多接触他,怕是想不到他身子会如此羸弱。
加之,自己也想快些见到他。
若不是在他出发前及时叫住,那小羊羔马上就要跑没影了。
虽然他身边有安采白在,但她不知内情,要是苻缭突然又改了主意——
他不该随意揣测苻缭,这是对他的不信任。
但苻缭这什麽都憋着不说的性子,奚吝俭实在难以放下心来。
想快点见到他。
越快越好。
奚吝俭有些烦躁,啧了一声。
米阴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他看重的人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失望。」米阴的声音变得冰冷。
「呵。」奚吝俭轻笑一声,「米总管真是在官家身边待久了,忘记自己就是个太监的事实。当初你到我母亲身边时,我都多大了?」
还妄想用母亲的名义指点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米阴的眉头骤然压低,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愤怒的神色,须臾才反应过来,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殿下是娘娘的亲骨肉,奴婢不敢冒犯。」他机械地道。
「总管的神色好像不是这麽说的。」奚吝俭挑了挑眉,「多说无益,皇宫就这麽大,你藏的那些人躲不了多久,不如让他们出来透透风。」
他抽出腰间的佩刀。
「这本来就是你的目的,不是麽?」奚吝俭状似无聊地转了转手腕,「现在又在这假惺惺的,怎麽,是觉得没法告慰我母亲的在天之灵?」
米阴刚刚舒展的眉头瞬间狠狠皱起,牙齿磨得嘎吱作响。
奚吝俭眯了眯眼。
果然,只要一提及母亲,米阴就会急不可耐。
虽然自己与母亲关系冷淡,但好歹也是与母亲朝夕相处,怎麽自己反倒像个外人了?
不知这一厢情愿被母亲知道了,她会不会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