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苻缭没看见他动的手脚罢了。徐径谊想。奚吝俭算是只老狐狸,苻缭一个不问朝政的公子哥,还不是会被他耍得团团转。
「世子,以後可要多上点心。」徐径谊依然笑着,可眼神已流露出些许不满,夹枪带棒道,「毕竟世子能与璟王有所接触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这工程可不止我看着。」苻缭不甘示弱,语气又真像是在要把责任撇到他人头上一般,「官家也有派人监工的,这麽多双眼睛盯着,璟王在修园林时确实没动什麽手脚。」
徐径谊闻言不说话了。
官家派人,那便是米阴的人。
他可不敢随意揣测宦官党。
若被米阴察觉,那可不是生嫌隙这麽简单,还关乎三党关系的变动。
徐径谊面色忽明忽暗,强撑着和气,打着哈哈道:「世子说的是,不急,来日方长。到时还需要仰仗世子啊。」
到时的「仰仗」,恐怕就是让自己去送死了。
苻缭清楚,自己最终是要被舍弃掉的,只看徐径谊想在什麽时候放弃他。
「徐官人也辛苦了。」
他回以一笑,见徐径谊没多停留便离去了。
苻缭立即回头,开始搜寻那个身影。
所幸他并未走远,身边也没有人,像是在特地等待一个人一般。
苻缭小小地吐了口气,走上前。
「殿下。」他唤了一声。
奚吝俭有时候怀疑,苻缭知道这两个字可以轻易地让他停住脚步,他才总是这样开口。
他回身,只见苻缭还有些犹豫,像是怕生一般,脚步踌躇不敢上前。
「殿下近来可还好?」
苻缭觉得自己问得生分,又觉得生分些不是坏事。
虽然他不想这样。
「不好。」
奚吝俭开口了。
苻缭一愣。
奚吝俭看着他道:「腿疼。」
苻缭眨了眨眼,酝酿好想说的话忽然被这两个字打得烟消云散。
「疼了十几天。」奚吝俭直直盯住他,话尾藏了些凶狠的委屈。
苻缭稍稍缩了下脖子,目光有些躲闪,最後还是看向他。
「疼的话,没有找郎中看过麽?」他感觉有些好笑,笑容却难以维持在嘴边。
「没用。」奚吝俭应声很快。
苻缭张了张嘴,有些无奈:「可我也看不好。」
奚吝俭怎麽会对这件事耿耿於怀呢。
关心他不是自己的义务,他也不需要自己的关心。
想到这里,苻缭反应过来。
他试探着问道:「殿下可是又与季怜渎吵架了?」
奚吝俭听见这个名字,动作僵了一下,又听出苻缭并没有责备的语气。
他啧了一声。
「季怜渎对孤从来没有好脸色。」奚吝俭道,「你清楚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