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奚吝俭幽深的瞳孔,隐隐意识到奚吝俭为何会对苻缭生出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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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缭靠在一棵苍劲的树干旁,看着面前忙来忙去的工人。
看来奚吝俭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在这儿的。
他还宣称自己腿伤复发,看来要在这里见到他也难了。
他目光放远,看见那个小土丘被藏在了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他们的计划没变。
苻缭笑了一下,眉尾又落下了。
他还不知道奚吝俭不愿动那片地的原因呢。
他不是食言的人。只要自己知道官家确切的生日,他就会告诉自己。
但问题是,自己真的还要再继续下去麽?
继续插足奚吝俭的生活,插手他与季怜渎之间的事。
他突然有些庆幸没有在这儿碰到奚吝俭。
「世子?」
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尖细的声音,把苻缭吓了一跳。
他定睛一看,认出是那日引他前去见官家的小太监。
「你便是监工麽?」苻缭有些意外。
小太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紧张,但还是礼节得当:「是啊,没想到世子还记得奴婢。世子怎麽亲自过来了?」
「这工程本就是我和璟王负责,我难道还能不来麽?」苻缭笑笑。
「这不是有奴婢这监工麽,世子本就不用日日来的。这才第一日呢,世子真是费心了。」小太监笑着迟疑片刻,道,「不过,听闻璟王还受伤了,不知世子是否知情?」
苻缭思忖片刻,点点头。
「殿下腿伤复发,恐怕征讨上木国的时日又要拖延了。」
他看见小太监松了口气。
「是啊,也没想到会这样。」小太监应道。
面前的工人陆陆续续地变少,苻缭知道他们是下工,小太监也要回去了。
果不其然,小太监也向苻缭点头示意。
「那奴婢便先回宫了。」
苻缭目送着小太监离去。
小太监进了皇城,快步朝寝宫走去。
米阴正从宫内走出,他便匆匆上前,朝米阴耳语几句。
「开始动工了麽……」米阴喃喃道,「他没有一点反抗?」
小太监应声:「林工部还因此事伤了璟王,奴婢问过世子,似确有其事,大街小巷都议论开了。」
米阴遗憾地摇了摇头。
小太监立时吞了下口水。
面前这人可是他们的总管,若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一根手指就能按死自己。
「还是不够。」米阴却仍在自言自语,「究竟要把他逼到什麽地步……」
他目光失焦,仿佛透过这片繁华的庭院里看见了破败的历史。
「为何就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