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径谊冷笑一声。
米阴眼眸微微向上一抬。
「徐官人。」他重复一遍,「可还有事?」
徐径谊回过神来,连忙咳嗽两声。
「无事丶无事。」他应付两声便离开了。
米阴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後,目光才转向侧边的一根柱子,那儿有个不显眼的侧门。
周围静极了,这本就是偏堂该有的样子。
米阴唤了一声:「官家。」
奚宏深有些不情愿地从柱子後出现。
他似是难以启齿,担心遭到米阴的责备。
「官家怎麽了?」
米阴蹲下身子,长袍坠在地上。
奚宏深有些紧张,即使是俯视着面前这个从小到大陪着他的人,他也不觉得轻松。
「朕把修花园的事交给他们两个了。」奚宏深道。
米阴牵过他的手,感觉上面的肉又厚了些。
「官家做得很好,可是还有哪里不顺心?」
「但是如果要治罪,是不是连那个世子也要死?」奚宏深眼巴巴盯着米阴,「朕不想他死。」
米阴眼眸深了几分。
他仍是用平淡的语气问道:「官家为何不想他死?」
「他对朕好。」奚宏深道,「而且朕不想他在奚吝俭身边了,凭什麽呀,奚吝俭不是都不让他当训练官了吗?」
奚宏深鼓着脸,有些不服气:「为什麽好的都被奚吝俭抢走了!」
米阴双唇抿紧,眼底下皱纹深得可怖。
「官家不怕,他抢不走世子。」米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世子是向着官家的,官家一定要记住。」
奚宏深闻言,稍显安定。
「对,他听朕的,他会听朕的话……」他嘟囔着,「那朕也不会让他死的,大家也都听朕的话。是不是等奚吝俭死了,世子就可以留在朕身边了?」
米阴的眼眸瞬间冰冷起来,按在奚宏深肩上的手突然用力,掐得奚宏深缩了一下。
「官家,若璟王殿下死不了呢?」他轻言细语,一如平日提醒官家记得用膳的语气。
奚宏深却生了恐惧之感。
米阴不是也讨厌奚吝俭麽,明明许多主意都是他提的。
怎麽忽然不高兴了?
奚宏深声音轻微地颤抖起来。
「死不了,不也还能把他放到边疆去麽?」他问,「他在那里待了二十几年,本来就应该滚回去,不打扰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