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缭忍不住笑了一下,复而想起苻鹏赋的古怪举动,不免疑惑。
他看向奚吝俭,後者也回应他的眼神。
不过话语让他略显失望:「孤对其中缘由不感兴趣。」
奚吝俭看起来万分厌恶苻鹏赋,眉头压低不少,陡生戾气。
「北楚如今的王侯大多是靠当年战功封的,你爹也是其中之一。他虽然出身草芥,但战功颇高,便封了侯。」
苻缭了然地点点头。
看明留侯府这气派的模样,苻鹏赋的军功定然是高出其他人许多,才叫他敢口出狂言,连奚吝俭都敢顶撞。
见苻缭若有所思,奚吝俭笑了一声。
「你觉得他那副模样,究竟能拿下多少敌人的头颅?」
苻缭一怔。
奚吝俭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声无息。
让苻缭想起他来时的动静。
大得似是故意要自己知道一般。
*
翌日,苻缭吩咐好之敞,趁着苻鹏赋未醒便离开府邸,去了皇城内。
他新上任,官家给他指了个小太监来引路。
苻缭认得这个小太监,他在早朝时就在阶下的柱子後候着。
小太监还打着瞌睡,苻缭脚步轻,走到他面前时,他还没醒过来,苻缭不得已将他叫醒。
「世子!」小太监一个激灵,连忙站直身子。
昨日师傅特地交代,一定得伺候好这位爷。若是没伺候好,他要状告到官家那边去,脑袋怎麽掉的都不知道。
他咽了下口水。
他的大师傅就是这麽没的。
「小心。」苻缭扶住身形有些歪斜的小太监,「昨夜没睡好?」
那不都是因为您嘛。小太监腹诽。
不过也不怪他,都怪师傅,他还以为这世子是什麽妖魔鬼怪难伺候的,还当了值,就没怎麽好好睡过。
「劳世子记挂。」他嘿嘿笑了声,「不慌,奴婢习惯了。」
苻缭眼尾稍垂:「是这样啊。」
「世子,文渊阁里还有位郎中,是林家公子林星纬。」小太监接着道,「不过他脾气不大好。」
他强忍住呵欠,说话稍显模糊了些:「林郎中家世代都是读书的,即使现在也觉得唯有读书高,还望世子莫要见怪。」
他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文渊阁前,小太监见自己任务完成,立即退下。
苻缭走近阁内,见一青年与他差不多年纪,正在整理书案上的文稿。
他抱着摞书册,馀光似是瞥到苻缭的进入,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收拾手上的东西。
苻缭怕打扰到他,便放轻了脚步。
直到那青年重新坐回交椅上,苻缭才正好走到他面前。
「林郎中。」苻缭试着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