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吝俭默了会儿,道:「没了?」
苻缭一愣:「没了。」
说到底就是个开口说话的问题,他们俩说话都带着刺,又有自尊,最後自然是不欢而散。
他看不见奚吝俭的神色,不知他忽然又皱起的眉心是什麽意思。
「对了,殿下今日上朝,是在议千秋节吧?」他试探着问道,「是出了什麽事了?」
奚吝俭侧目。
苻缭以为他又不高兴了,吓得手缩了回来。
奚吝俭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又把脑袋偏回去了。
「你会知道的。」他道。
当晚,苻缭便知道奚吝俭是什麽意思了。
他方要睡下,之敞便慌慌张张地走进来。
「主子!」他压低声音,一瘸一拐地用最大的力气朝苻缭走来,「主子,快起来!」
苻缭方要询问,便见到听见之敞身後的脚步声。
脚步声沉闷而杂乱,相比之下,来人身上的那身色彩斑斓的衣裳更吸引人的注意。
「见过官家。」
「世子平身。」
官家开门见山道:「世子,朕有些问题想向你讨教。」
苻缭便明白了官家为何会来问他。
就如奚吝俭所预料的那样,官家对自己是有些偏爱。
看他旁边米阴的面色,就知道此次出行,是官家极力要求的。
「官家请说。」苻缭为官家让了位置,「屋内简陋,官家见谅。」
「是挺简陋的。」官家不客气地坐到椅子上道,「朕还以为明留侯府有多漂亮呢,根本不及朕的万花园的万分之一嘛。」
苻缭默了默。
他不过是礼貌性地说些谦辞罢了。
何况明留侯府可说不上「简陋」。
府里的庭院丶水塘,凉亭一应俱全,占了大半条街。他自己的房间也相当大,放了两三个屏风,每日起来一睁眼,都空旷得让他心慌。
米阴咳嗽两声:「官家,时间紧迫。」
「哦哦。」官家这才坐直了身子,「世子,你对千秋节是什麽看法?」
苻缭小小吐了口气:「官家诞辰,普天同庆。」
官家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道:「朕就说嘛!世子一定也是认同朕的!」
苻缭悬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官家的脸立马又垮了下来:「可奚吝俭那个王八蛋不答应朕的愿望,这可是朕的诞辰!」
这哪是有问题来讨教,分明是告状来的。
不过为何偏要和自己说呢?
奚吝俭知道官家在背後这麽说他麽?
大抵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官家会来偷偷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