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奚吝俭的确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最近他似乎更能接受了些。
「好像也是……呃,是这样麽?」
殷掣挠了挠鼻子,回忆了一下,表情逐渐有些疑惑,不置可否。
两人正谈话间,一阵厉风忽然袭来。
苻缭突感不对,转眼便看见奚吝俭满脸怒容,从府门走来。
「世子来了。」他随意甩下一句,便往堂内走去。
殷如掣压低眉头,连忙跟在孟贽身後。
苻缭也看出奚吝俭情绪明显不对,想寻个理由离开,让奚吝俭自己处理一下。
却听见奚吝俭唤了声:「世子。」
苻缭看向他。
奚吝俭不说话,孟贽在一旁端上了茶盘,但奚吝俭没有要他倒茶的意思。
於是孟贽便一直举着茶盘,殷如掣立在椅子侧後方,低着脑袋,奚吝俭端坐在椅上,许久才眨了一次眼,像是被定格的皮影戏一般。
奚吝俭只是看着他。
苻缭起了层鸡皮疙瘩。
一呼一吸都被奚吝俭看在眼里的感觉格外突出,就像他能透过双眸操纵自己的动作一般。
他看得出来,奚吝俭这是在无言地迁怒。
奚吝俭此时一定是异常愤怒,却不知如何发泄,就像以前那般,有意无意地惩罚着周围的人。
他很痛苦。
但受着他怒火的其他人同样也是。
苻缭鬼使神差地上前。
他离堂内有些距离,不远,他却觉得自己走得从来没这麽慢过。
奚吝俭的视线只是追随着他,没有其他反应,像是某种暗示。
苻缭端过茶盘上的瓷杯,又拿过茶壶,为奚吝俭倒了杯茶。
他有些紧张,瓷片相接的清脆声音格外刺耳。
奚吝俭静静看他将瓷杯递到自己手边。
「殿下辛苦了。」苻缭轻声道。
奚吝俭盯着那杯茶。
颜色很淡,并不浓郁,对他来说就像是白水一般。
在微微荡漾的水纹间,他看见自己眼底的些许青黑,而後是苻缭关切的目光。
「嗯。」
他应了声。
另外两人明显松弛下来。
奚吝俭长长地吐了口气,刚要说话,就有小厮谨慎地来报。
「殿下,门外有总管来了,说殿下落了东西。」
苻缭心下一空。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送来的果然是季怜渎。
大抵是被迷晕了,他难得如此安静地躺在袋中。
毫无防备神情在这五官上,美得像大自然藏在一处角落的独特风光。
而那人一走,季怜渎便猛地睁开眼睛。
他是故意借着宦官之手被送回来的。
苻缭来不及去想其中含义,便看见季怜渎眉尾一挑,就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