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太远了,我说话该听不见的。」
「没让世子坐那儿。」奚吝俭眉尾动了动,「过来。」
苻缭眨了眨眼,不知奚吝俭附近还有哪里可以坐,毫无防备地走过去。
脚下一空,整个人被奚吝俭抱到了桌上。
「殿下!」
苻缭要动,奚吝俭的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腰。
「你说你的。」奚吝俭沉着的声音从略低的地方传来,失真得苻缭不大习惯,「孤不是说过还要再练?」
苻缭怔怔,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一点。
奚吝俭的手果然只是在他腰部的布帛附近动作,将有些凌乱的布料抚平,温热的大手隔着几层布料,仍是有股奇异的穿透感,似乎他直接覆在了自己的皮肤上。
苻缭不由得想起那日,他在自己锁骨处半压半揉的举动。
当然,这双大手也足够把他拦腰截住。
一排兵器就摆在後面呢。
苻缭咳嗽两声,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来。
「我并没有什麽特殊的见地。」他道,「我只是想明白了,殿下不会让我死在这个时候。」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後颈,束腰的布帛被解开,最外层的衣裳顿时滑落一些。
苻缭身子不禁紧绷起来。
「继续。」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揶揄,「孤学着如何伺候人穿衣,世子是有什麽疑虑?」
听奚吝俭这麽一说,苻缭虽觉得哪里怪异,也说不上来。
何况他此次前来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先前殿下便说过,我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继续道,「那时我不明白是何意,而今我是想通了。」
「逸乐宴筹备需要人手,殿下想必很早就知道徐径谊的目标是我。」苻缭小小地吐了口气,「我身为武人之子而身体羸弱,而今重武轻文之风甚重,加之我装出介意这点的模样,徐党便认为我心中定是不忿。」
「这样的身份,注定了要被选为斗争的棋子。」
苻缭感觉松开的布帛又被系回去了,很慢,但是没出过错。
「殿下故意不予理会,让徐径谊接近我,而我只要答应了徐径谊,反倒成了殿下牵制徐径谊的工具。」
「而我擅自捅破吕嗔为人,打乱殿下计划。」他苦笑一下,「又放弃追求季怜渎,我知殿下觉得万分怪异,便想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次,以及警告徐径谊,殿下随时都能解决他布下的棋子。」
「所以,无论是那日的比试,还是今日在朝堂之上,殿下不会让我死的。」苻缭说到这儿,语气不自觉地轻松起来,「因为殿下需要一个让徐径谊以为他计划已成的信号,那就是我。」
不过会不会受皮肉之苦,自然是另说。比如被挖掉双眼,或是受廷杖之类的。
苻缭不免感慨自己运气不错。
奚吝俭慢慢将系好的布帛又松开,苻缭迟疑一会儿,道:「殿下看起来已是会了,何必要如此浪费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