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严寒的山顶上独独绽开的一枝梅花,成了最吸引人的风景。
让人忍不住触碰。
「只是一颗痣而已。」苻缭最後道。
他的声音很轻,犹如春日到来之际最後一片掉下的落叶。
他试图模糊奚吝俭的问题。
父母丶朋友……这些他近乎都是没有的。
他不想说。
他慌忙将坠下的里衣穿起,背上轻微的挤压感消失,而他又感觉到长发被划过。
只是一瞬,那触感又消失不见了。
「对丶对了。」苻缭试图让空气没那麽窒息,「季怜渎的腰上也有一颗痣的。」
原文里多次描写过那颗恰到好处的痣。
话一出口,苻缭便发觉说错话了。
绵羊懒散地瘫在床上,在苻缭眼里像是已经躺平等死了。
侧目瞄见奚吝俭手已经撑在旁边的床栏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下文,他脑袋宕机一瞬。
苻缭脱口而出:「不对,季怜渎腰上没痣。」
不对。
苻缭双手掩面。
完蛋了。
第21章
苻缭的双手彼此交握,又相互挣脱,惴惴不安地敛在胸口,折腾起还未整理好的衣襟。
他感觉自己像是上了刑场的囚犯,早知头顶上已有把随时会掉落的大刀,他万念俱灭的心脏还要受着猜想这把刀何时会结束自己生命的折磨。
身後的人离他近了些,轻微的吐气如同钝刀在垂死的绵羊身上反覆刮擦,非要玩个尽兴才肯吃掉。
「想好如何解释了?」
苻缭被惊得小小地出了声,甚至忘了害怕,张皇失措地瞧了奚吝俭一眼。
奚吝俭嘴角不自觉牵了牵。
微微侧目的眼神带着些惊疑,是因猜不透而滋生的忐忑不安,眼底里却还藏着些窥探。
这种不要命了也想一探究竟的眸子,天真得狂妄。
他喜欢这样的。
「我真的没见过,是季怜渎与我说的。」苻缭回过神来,视线连忙转了回去,低语道,「殿下若是不信,等他回来时询问便知。」
眼前的绵羊换了个方向趴着,几乎与洁白的被子融为一体,似是故意要苻缭发现不了一样。
腰间忽然一暖。
奚吝俭的气息覆了上来,双手若即若离地悬在苻缭腰侧。
苻缭的後背已隐隐约约碰到奚吝俭宽厚的胸膛,沉稳得教苻缭差点儿就卸下了防备。
「世子别紧张。」奚吝俭带了些笑意,「季郎一个善歌舞的伶人,腰身不知被多少人看过。」
苻缭皱了眉:「不是的。」
意识到自己在反驳一个随时能要他命的人,他又放缓了情绪,眉心却未舒展开:「季怜渎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他是为了往上爬,凭着自己美色勾搭过一些权要,不过也只是到暗示的程度,最後总有办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