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吝俭唤了声,孟贽便走上前来,请苻缭先在客厢歇下。
苻缭不明所以,却也实在不知他所谓「训练羽林军」的事要如何掩盖,只得暂时先听从奚吝俭安排。
苻缭安顿下来後,孟贽关上房门,重新回到奚吝俭身边。
他躬身道:「官家已听闻比试之事。」
奚吝俭就坐在堂内,瞥了眼已经被处理乾净的空地:「自然,否则徐径谊怎敢上门来。」
「官家对世子很感兴趣,打算寻理由推了明日早朝,趁殿下早朝时出宫面见世子。」
奚吝俭眼眸微冷:「米阴的主意?」
「与米总管无关。」孟贽道,「是徐官人诱使官家作此决断,米总管因此与徐官人生了些嫌隙。」
奚吝俭面上露出些许玩味。
「他倒是这麽快就离不开苻缭了。」
孟贽哑声道:「可要瞒着世子?」
「自然是不说。」奚吝俭若有所思,「看看世子是如何对官家的。」
「可世子立场不定,殿下不必冒险……」
孟贽要劝,被奚吝俭打断:「孤心里有数。」
孟贽叹了声气,问道:「那殿下要如何安排人手?」
「安排?」奚吝俭挑起一边眉,「不必如此麻烦。」
孟贽怔怔,便听见主子的打算。
「给官家透个底,孤明日带他上朝。」奚吝俭冷冷笑了一声,杯中热茶的雾气似是都薄了些。
「他送了孤一箭,孤自然也要回敬一番。」
*
翌日。
苻缭在观察绵羊伤情时,门忽然被打开了。
致使奚吝俭进门第一眼,便落在苻缭敞开的衣领上。
格外白的肌肤,在暗色的卧房内分外显眼,似是毫不遮掩地暴露其要勾住人视线的意图。
苻缭趴在床上,匆忙起身,将那片裸露的肌肤包回衣裳。
「这麽早?」他问。
奚吝俭沿着他手上的动作寻去。
宽松的衣袍被丝绦一勒,便完美地呈现了那人极细的腰身,窗外透出微弱的光亮将他的胴体区别於白色的中衣,恬静得犹如一幅剪影。
下垂的眼尾放松,嘴角自然泛着笑意,仿佛是要与密友结伴踏青。
「醒了?」奚吝俭反问他。
苻缭捏了捏鼻梁。
其实压根没睡着。
他没想到竟然就在璟王府里过了一晚。
无事发生的一晚,平静得像是他现世里的生活。
但这宁静也是有代价的。
苻缭大概猜得出官家为何要找他,奚吝俭更是要趁着早朝让他在宫里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