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缭腕上明显痛了起来,隐隐看见苍白的皮肤泛起了红。
季怜渎目光扫过,连忙松了力道。
「而且,还有半月便是千秋节了,我想在官家面前献上一曲。」季怜渎放轻了声音,央求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不自觉答应,「就算是看看宫殿也好,我想去见见。」
苻缭明了。
是奚吝俭一直答应他,却没给他做成的笙管令。
奚吝俭一直知道季怜渎的目的,而且当了笙管令後,更有机会接触到皇上,也方便与要挟他的宦官碰头。
实际上,季怜渎在被奚吝俭软禁前,就已经被宦官要挟了。
他们挑动新旧党对立,自己隐身了给皇上吹耳旁风,而季怜渎便是宦官党在奚吝俭身边埋下的一颗雷。
由於看得太含糊,苻缭不知奚吝俭有没有察觉,但於情於理,他都不会放任季怜渎变得自由,超出他的掌控。
苻缭轻声叹了口气。
「我会想办法让你逃出去。」
苻缭话音未落,便看见季怜渎的眼眸亮了一下,随後又恢复如初,等着他慢慢把话说完才露出劫後馀生般的笑容。
「太好了,阿缭,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季怜渎又靠近了点,感受到苻缭明显紧张起来。
……难道真是喜欢自己?
苻缭搓了搓手臂,难受地乾咳几声:「可第二个……我没有官职,连官家都见不到,如何帮你?」
「你可以的!」季怜渎突然激动起来,像是早就想好要如何运作,「阿缭可知道宫内有个职位叫笙管令?是专门管宫内乐器,给官家助兴的。」
苻缭点点头。
果然如此。
「但……」
苻缭刚要开口,便听见门外的响动。
季怜渎脸色一变,连忙躲回角落,把自己藏在阴影中。
苻缭又看见了熟悉的三人,他们之间的氛围却不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样了。
「殿下,徐官人。」
苻缭的嗓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奚吝俭只听了一声便皱起眉,将桌上的茶杯甩过去。
恰好落在苻缭的手上,没洒出一点儿。
「世子还是润润嗓子先,别眼睛没废成,喉咙先废了。」他似笑非笑。
苻缭端起茶杯,小口啜饮,闻到了茶香味之外的,那股熟悉的气味。
他小心地看了眼奚吝俭,嘴角忍不住勾起,而後又压下。
是自己又误会了麽?
苻鹏赋满脸怒容,气势却已然不如先前嚣张:「璟王,你说什麽眼睛,你就是冲着要废了我家阿缭的——」
奚吝俭侧目,给了他一个眼神,苻鹏赋便像是石化了一般,举起的手也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