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鹏赋亦无官职,苻缭知道他先前当过一阵清闲的武职,但後来还是嫌麻烦,便主动请辞了,如今只靠个爵位与苻药肃的俸禄也不愁後半辈子。
他不该与奚吝俭有什麽芥蒂才是。
难道是自己一直弄错了明留侯府的立场?
那也不该,不然徐径谊便没必要再找自己了。
苻缭思忖着,一抬眼却望见奚吝俭在看着他。
而苻鹏赋莫名被刺激到了,突然怒发冲冠,抬手一举身上的玉佩,就朝奚吝俭砸去。
「你还敢说他的身子如何?!」
「爹!」
苻缭连忙要去拉苻鹏赋,却被他一臂挥开,就要往後跌去。
他本就不大舒服,重心一失,根本没机会站稳。
奚吝俭被苻缭一声唤了回来,侧身一捞,另一只手挡住苻鹏赋砸过来的玉佩。
苻缭感觉似是被拦腰折断,猛地咳嗽几声,就看见奚吝俭的脖颈被玉佩的碎片划了一道锐利的口子。
「殿下!」苻缭一惊。
奚吝俭忽然笑了几声,看向苻鹏赋,眼底没什麽表情,但熟悉他的人便知道,这正是他要发怒的表现。
「明留侯。」他平淡道,「孤好心关切世子,而你以下犯上,是为何意?」
苻鹏赋见眼前一片狼藉,神志一下子恢复过来,抖着身子便往後退。
「这丶这是……」
「侯爷!」
小厮慌慌张张来报,见到此景愣了一下,又连忙道:「门外又有人求见,说是礼部的徐径谊徐官人,侯爷要不要先去……」
小厮缩着脑袋,果不其然听见了侯爷的大怒。
「文官?!」他吼道,「文官来做什麽,还嫌我府里不够乱麽?!」
苻缭眼见苻鹏赋要拒绝,又感受到奚吝俭明显低了几个度的气压,连忙道:「爹!徐官人大抵是来见我的。」
苻鹏赋看向他:「见你?」
「就是徐官人把我送回府的。」苻缭斟酌着字句,「他可关心我了,今早还给我打气呢。」
苻鹏赋的表现实在是……有些怪。
既然他对两方都不待见,还是看看他更厌恶哪一方好了。
苻鹏赋听着自己儿子说话软绵绵的,开始不耐烦起来,但好歹是听见了苻缭说的内容。
他看一眼奚吝俭,忽然意识到什麽。
「既然如此,就请徐官人进来吧。」他连声道,「不对不对,我亲自去接他,我亲自去接他。」
苻鹏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动作却快了许多,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苻缭偷偷看了奚吝俭一眼,阴差阳错搭在他手背上的手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