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鳞还是试图跳起来,扒拉殷如掣满是血迹的手。
奚吝俭摆了摆手,殷如掣便没抗拒,由着大灰狼伸出舌头在他手上舔来舔去。
「它之前跑哪儿去了?」
奚吝俭注意到他前腿上的白色布料,眉头少许压低。
殷如掣有些心虚:「属下不知……清晨出门时还未找到的。」
「青鳞!」
清亮的声音从後院传来。
季怜渎裹着裘衣,快步跑来,见到奚吝俭便远远放慢脚步。
奚吝俭挑起眉:「你什麽时候和青鳞这麽要好了?」
「好个头。」季怜渎抖了抖身上的裘衣,漂亮的秀眉紧皱,「青鳞受了伤,我帮他包扎一下。结果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我还当它怎麽了。」
奚吝俭看见他抬起的手臂上,袖口的布料缺了一块。
殷如掣忍着痒,好不容易等青鳞满足地舔了圈嘴,就要去打水洗手:「殿下,属下去给青鳞带只羊来。」
奚吝俭应允了,又看向季怜渎。
「这可不像你会做的。」他眯了眯眼,「你可不是巴不得青鳞死?」
青鳞喜欢横在季怜渎门前,若他一有异动,青鳞准会叫得大声。
「平日里说来出出气罢了,大官人也要当真?」季怜渎漂亮的脸上露出些委屈,「大官人是觉得,有谁还会为一头半人大的灰狼包扎?」
奚吝俭喉头紧了紧。
他看着青鳞前腿上的伤,蹲下,拉过他的爪子前後看看。
青鳞咕噜一声,在他手上轻轻抓了一下,留下些许软泥,沙沙的,硌的人不舒服。
奚吝俭端详着手里残留的碎屑。
这种泥只有一个地方有。
奚吝俭抬眼,盯着季怜渎看了许久。
季怜渎身子发寒,险些要藉口脱身时,奚吝俭才轻笑一声。
「少以己度人。」他道。
季怜渎听乐了。
「你有资格说这话?」他道,「大官人,我与你合作,你总得让我看到些好处吧?我可是有半月都被你锁在府里了,再不出门,就要被那死阉狗当弃子用了。」
「半月?」奚吝俭不为所动,「难道你不是前几日才去见了心心念念你的世子?」
季怜渎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看着面前人的长发缓缓滴落些暗色的水珠,神色微微一变。
「我听说,苻缭和你打了个平手。」他嘲道,「复关大元帅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絝子弟平起平坐,真是闻所未闻。」
孟贽为奚吝俭端上热茶。
奚吝俭抿了一口,瞥他一眼:「你与孤也算朝夕共处了一段时间,连世子都知道另辟蹊径,你还想从孤这敲出信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