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吝俭放开手,苻缭还在疑惑他怎麽不出声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不会下马。
身後没有笑声,苻缭感觉到胸腔微微地震了一下。
「坏心眼。」苻缭小声道。
他的身子不知所措地转了几下,但两人此时还贴在一起,看上去颇像是在撒娇。
「殿下,与世子的比试结束了。」孟贽的声音忽然出现,「先前的规矩是,哪位先过线便算胜……」
苻缭心脏一沉,眨了眨眼,没有回头。
发丝被雨水打乱,将两人的发丝缠在一起。苻缭没什麽气力,缓缓地将他与奚吝俭纠缠的发丝区分出来。
素手在发丝间流连,苻缭的注意力集中在指尖的发丝上,殊不知奚吝俭长睫下的眼眸在他身上巡了一圈又一圈,落在他抖动的睫毛,下垂的眼尾,与微微张着的,被雨滴打湿的唇上。
唇上还有几滴仍在滚动的小水珠,似是在邀请他做些什麽。
「既然孤的马先过终点,而世子之人先过终点。」奚吝俭幽幽道,「这场便算平局了。」
苻缭一时愣怔。
手里的发丝猛然被扯了一下,他吃痛地连忙解开,又听见奚吝俭开口。
「不过,世子。」他盯着苻缭的眼眸,「季怜渎,你是别想带走了。」
苻缭皱起眉,想要说话,刚一开口便打了好几个喷嚏,又猛烈咳嗽起来。
奚吝俭望着远处,见有个身影一深一浅地朝着他们过来,本想下马,苻缭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虽没什麽力气,奚吝俭还是没再动弹。
「想说什麽?」他看见苻缭不断发着抖的身子。
定是要发热了。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苻缭将不安分的黑发挽在脑後,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奚吝俭见他嘴唇张张合合:「没了?」
苻缭的眼神四下闪了闪,挺身想贴着奚吝俭的耳朵。
奚吝俭动作一僵,苻缭已经靠近了。
趴在他身上的人没了力气,连唇都贴在了他的耳廓。
软软的热气萦在耳边,呼出几丝水雾。
「殿下,以後不要对季怜渎说『闭嘴』这两个字,他不喜欢的。」
第10章
奚吝俭眉头骤然压低。
耳边人因着受了寒,行动有些迟缓,与他的距离没有拉远,竟还有些期待地望着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麽。
奚吝俭只觉得一股道不明的情绪积压在胸腔,砸下的雨水越是冰冷,体内的热意越是肆意膨胀,怂恿他做出反应。
偏生这个罪魁祸首了无惧色,一呼一吸逐渐归於平静,像早知道骂了也是对牛弹琴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