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却觉得哪儿不对劲,随後又想起来是为什麽。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转眼看向苻缭。
「世子不知道我父亲是朝中重臣?就算是吕嗔如今的官位,要再娶我,可都是要入赘的。」她笑道,「世子消息如此不灵通,以後恐怕要吃大亏。」
苻缭一愣。
方才脑子有些杂乱,一时间确实忘了,古人都讲求个门当户对。
「我父亲虽是旧党,又年事已高,但在朝中也是说得上话的,他也到告老还乡的年纪,只是……」祖紫衫眼神忽然飘得很远,「世子不知,当初吕嗔还只是个地方官,偶然一次上了京州,我便被他骗到,被哄得晕头转向。」
「所以,该吃的苦还是得吃。」她的眼神坚定起来,「何况我们祖家会护着他的。」
她顿了顿,改口道:「至少我与倪儿会护着他。」
苻缭俯下身,摸了摸灰狼的脑袋。
「祖娘可想好如何与家人说了?」
「我们家都听我父亲的。」祖紫衫叹了口气,「不过他太死板……若与他说吕嗔对我的所作所为,他怕是要说家丑不可外扬,又要数落我当初鬼迷心窍,所以我从没告诉过家里人。」
说到这儿,她有些感慨:「我们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灰狼舔了舔苻缭的靴子,蹭着他的脚踝。
「每一步都踩实了便好。」苻缭吐出一口气,「能做的事都做完了,我们回去吧。」
灰狼似是能听懂他的话,二人准备离开时,灰狼依依不舍地绕着他们又转了几个圈,率先朝着反方向离开了。
二人惊讶於这狼如此通人性,但此时实在困倦,加之二人身子都不算好,便匆匆绕了路後就此别过。
苻缭绕回府里,一进门之敞便激动地站起,差点带倒了椅子。
「小心。」苻缭连忙去捞,防止砸到之敞的脚。
「公子可算回来了!」之敞小声道,「方才大公子想来看公子,还好被小的搪塞过去,真是吓人。」
苻缭带了几分歉意:「你也辛苦了,先休息去吧。」
之敞应了声好,便到外间去了,屋内屋外又归於宁静。
苻缭捶了捶身上酸痛的地方,後知後觉今日跑了许多地方,远超过他之前一日的运动量,身子已经在抗议了。
他打了个呵欠,抓紧时间睡下。
希望在入梦的时间里,能有一场倾盆大雨。
苻缭再睁眼时,天才蒙蒙亮。
他一醒便没了睡意,推开门,依稀能看见些景色,却看不踏实,像是老天也没睡醒一样,迷迷糊糊的,雨都忘了下。
乾燥得让苻缭觉得自己也缺了水。
一开着门,人是清醒多了,但手脚又开始发凉。
苻缭吸了吸鼻子,没想着关上门,只是坐回床铺,将被子拉过来盖上。
被子厚,又叠了三层,他费了番力气才勉强搂过来,正调整时,意外扫到了什麽,那东西掉在地上。
苻缭捡起来,是一张红纸,上面写了些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