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滚入地道中,因为撞上了一些土丘,更因伤势过重,昏厥了半夜。
紫貂带不走他,只能窝在地下四丈的狭道里,等着慕容黎苏醒。
那些掘地三尺的士兵一直在挖呀挖,再有一丈就有可能将他们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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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貂想起慕容黎口喷黑血,黑血中还杂有两只小虫,突然心中一震,不会是中了什么毒,要死在这里了吧?
它虽然不喜欢慕容黎,但慕容黎要是死了,它的主人就会伤心。
它看不得主人伤心。
所以它爬到慕容黎身上,用毛茸茸的爪子扒开慕容黎前额的头发和脸上的泥泞,轻轻的用鼻子嗅了嗅。
慕容黎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触碰自己的脸,恰在此刻睁眼,与紫貂眼神对视个正着。
紫貂吓得一个哆嗦,摇头解释起来:它不是要触碰他的鼻翼,不是要亲他,它没有,没有那种心思……它只是想看他还有没气息。
赤天虞咬死金蚕蛊随黑血吐出,慕容黎昏厥,更多是因痛得太累,这般休息醒来,倒有些力气了。
上次幻化花魁掳走他,这次来救他,两位简直形成天生的默契,滚地洞都是一流的迅速,才能一同遁地。
“谢谢,你很勇敢。”慕容黎看着紫貂眼神可怜,温柔的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前额。
大概给一个小动物安慰,便是轻轻的拍拍它的额头。
抛开它对巽泽夹杂繁复的心意,也不是那么坏。
紫貂是修成精的妖物,虽不似一般小动物,但它还是很享受慕容黎的抚摸。
救了主人的爱人,得到肯定,主人才会愿意跟它亲近。
它继续靠近慕容黎,突然用爪子在自己的前腿上划出一道伤痕,把正在流血的前腿递向慕容黎。
“让我喝?”慕容黎口干舌燥,确实很渴,但还不至于生喝小动物的鲜血。
紫貂点头又摇头,嗡嗡嗡解释着。
“给我解毒?”慕容黎努力用巽泽教的辩鸟兽语言之术去理解紫貂的意思,“我没有中毒,喷出的黑血是蛊虫带出来的,已经没事了。”
紫貂点头,眼中却是另一层意思。
慕容黎记得当时好像闪过两只火光兽,猛然道:“你的意思是阿巽让你把火光兽带到天权军营中,不久之后鼠疫会全面蔓延开来,而你的血可以让我不被感染?”
紫貂立刻瞪圆了眼睛,很赞赏慕容黎的领悟能力,它被巽泽喂过解药,所以血液能克制瘟疫。
看慕容黎沉吟,它又把前腿伸了伸,提醒慕容黎不要浪费它的血。
对付琉璃用蝶,对付天权用鼠,不战而屈人之兵,确实是巽泽的一贯作风。
慕容黎当然不能驳紫貂的好意,忍着腥味,饮下几口紫貂的血,紫貂才心满意足的跳到他的腿上,趴得很是乖巧,嗡嗡嗡诉说着主人并不想生灵涂炭,主人给过天权机会的。
“我知道,阿巽让你悄悄跟来,一定交待了你,若天权国主依照承诺回营退兵,天权便能相安无事,火光兽也不会放出。若他反悔甚至对我不利,那给他的底线便算是彻底用完了。”
慕容黎轻叹,执明对他的过分,碎尸万段都不足以息巽泽盛怒,巽泽向来如此,不动则已,动辄都是数万人的生命殉葬。
也因为有他坚实的护佑,他才能拥有如今的天下。
走这一遭,算是大彻大悟了。
怕被上面的士兵挖到,紫貂又去把地洞刨得深了些,带着等待的欢喜:火光兽一旦蹿出,鸽子就会飞去瑶光军营送手书,再飞回主人那里,主人见鸽子飞回,一定知道出事,必然能赶到这里,只要再等上几天就好了。
慕容黎却脸色苍白,开始急促的喘息起来:“火光兽会在各种粮草中爬蹿,让这场瘟疫大规模爆发,但至少也还需三日。阿巽就算见到了鸽子,也一定是在得到瘟疫爆发之后才知道我遭难,也就是三日后。而这地下空气稀薄,却连半日都呆不了了。”
紫貂常年在洞穴中生存,不理解人类为何不能常呆地下,只是很无奈的看着慕容黎,它这次没有冰玉护心髓,更没有灵山仙祖加持的仙术,仅靠自身的修为,不及当初变出的花魁许多。
冰玉护心髓去灵山的时候被巽泽扯走了,大概又落入了风尘子的手中。
它想变人,靠的是灵山的仙术和符。
所以现在,它仅仅是一只能力有些强的小动物而已。
慕容黎捡了一块碎石,在土壤里画了起来:“我们在天权军营防御最重的地下,他们知道我不能久呆,必然会在各处土壤松弛或者能被捣出地洞的地方设伏,来个守株待兔,方圆十里一带都不能出去。”
紫貂:那天权国主的营帐呢?不是有句话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或许以为我们跑去别的地方,不会从遁地的地方上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反过来也是成立的,就算天权王想不到,他身边的那位也能想到,且王帐周边重兵把手,插翅难飞,早晚也是瓮中捉鳖。”
慕容黎实在不愿见到执明那变了心智的狰狞面目,画了一些可以被挖出的方位,又都否决了,“你如今没有仙术,想从天权军营把地洞挖到瑶光军营,几十里的距离,几乎不可能,我也坚持不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