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幽幽道:“说与不说,靠的是手段。”
阿常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但我并不想在无用之人身上浪费时间,你不杀我替你杀。”庚辰将带血的长剑举起,朝阳映射下,煜煜生辉,就待劈下。
南风捏紧阿常肩胛骨,带起一阵劲风,向旁边退开了几尺,朝庚辰荡起涟漪:“这么着急回去复命,小哥哥莫非是想念王上,啊,说起来,我也甚是想念郡主。”
嘶,长剑缓缓入鞘,冰冷的眸子,漫过南风与阿常,庚辰转身,走出郡主府。
肩胛骨寸寸碎裂,南风松手,目光追逐出去:“庚辰,等我片刻。”
庚辰在府门外驻足。
阿常脸色苍白青,宛如脉门被捏碎,再也动弹不得,眸子黯淡如灰:“神剑丢失,巽泽不派你去追回反而先来杀我,岂非本末倒置?”
南风拉紧金线:“郡主思维向来清奇,这个问题你去地府慢慢想吧。”
阿常露出了惊恐之色:“那些剑……也是陷阱……”
南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真是浪费本少侠的时光。”
手起线落。
阿常身子倒下,头颅飞到门槛上,久久旋转,溅落满地的血。
很快,郡主府再次变得荒凉如烟。
……
慕容黎苏醒的时候,天色已大亮,金色的光辉正慢慢从整栋仙人府转移,落在云蔚泽万顷碧波中,将即将升腾起来的云霞渲染成一片瑰丽,壮丽无比。
剑阁依然笼罩在景阳剑苍蓝色的结界中,阻隔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慕容黎手肘支撑在白玉床上,准备起身,腰间一股重力压下,他定了定,一股不知所起的涟漪从心底深处荡漾开来,呼吸抽紧,面颊竟微微有些烫。
巽泽睡得宛如一个婴儿,修长的身体像只小猫一样蜷曲起来,紧紧靠着他,一手无力的搭在他的腰侧,仿佛寻求温暖的小兽。
他的脸侧埋在慕容黎胸前,被汗水濡湿的散沾在脸上,看上去无比憔悴,仿佛只是大病初愈的某个清晨,暂时摆脱了病痛的折磨,沉沉安眠。
他静静的沉睡在慕容黎怀里,此刻,暴虐与痛苦都已散去,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心安。
清晨的光,从窗棂的缝隙中透入,温暖着两人饱受折磨的身体。
慕容黎轻轻叹息,不忍打搅他被炼狱折磨后的这片刻安眠,况且自己全身也如散架般巨疼,只得收拢心神,小心翼翼的继续躺着。
……
苍蓝色的结界在正东方显现,景阳剑光芒时强时弱,宛如风中摇曳的烛光,下一刻就将熄灭。
那赫然是剑阁的方向。
“剑阁!郡主!”南风猛一用力,勒住缰绳,马匹一声嘶鸣,人立而起,他一脚踩踏马头,身形一晃,直接从仙人府大门顶端蹿了进去。
“庚辰,我先行一步,郡主轻易不设结界,如此脆弱的结界,郡主定是出了大事。”
玉衡郡主出事,那王上也可能出事。
庚辰心中一凛,下马直接撞开仙人府大门,随之跟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巽泽轻轻沉吟一声,睁开了双眼。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靠慕容黎的姿势是如此亲昵暧昧,甚至能让人遐想连篇,他只看到了一朵绯红色的羽琼花,绽放于慕容黎的心尖,抟扶相簇,娇颜盛开,美得惊心动魄,开得活色生香。
花朵纹路由血脉组成,从心尖生长,次第铺开,簇簇相抟,盛放于慕容黎整个胸膛,随着慕容黎呼吸此起彼伏,仿佛一朵生命之花盛开于皓雪莹洁上,令人沉醉,美得不可方物。
娇艳的花瓣绯红欲滴,掩盖了星铭剑刻下的那道伤痕。
巽泽猛然跃起,脸上荡漾的华彩难掩内心狂喜,他一把拉过慕容黎手腕,掀开长袖,慕容黎手腕玉白光滑,那条代表夺命之纹的血痕已然褪去,化成羽琼盛开于慕容黎心间。
巽泽立刻将慕容黎紧紧抱起,兴奋得不知所措转了起来:“我成功了,心花怒放,阿黎,心花开了,它开花了,阿黎以后不再需要蛊茶,再不会有噬心之痛了,阿黎,蛊魂反噬已经彻底解除,哈哈,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阿黎你知道吗,解开了,以后不会再有痛苦了。”他像一个孩子般心灵是如此纯粹,纯粹到所有喜怒哀乐都是自内心,没有任何造作。
慕容黎还未反应就被他猝然抱起,转得头晕,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含糊道:“嗯。”
两人上身衣衫原本就未收拢,这一抱又滑落下来,凝脂如玉的肌肤瞬间贴到一起,传来彼此心跳的声音和冰凉的温度,这温度随着心灵的跳跃已开始慢慢上升。
宛如昨夜心连心的缠绵,却不再纯粹高洁,是真正想融为一体,纠缠沉沦的迷离馥郁。
空气中的燥热如情丝之乱,拨弄着两人的心弦。
巽泽意识到这份凌乱不妥的时候,双手想松开慕容黎,却仿佛被一条神奇丝带的力量束缚,手臂微颤,却是无论如何也放不开。
一阵狂乱从他心底腾起,牵引着他的双手,揽住柔荑,这一刻,只想拥得更紧些,哪里还能放开。
慕容黎的每一种神情都如温柔的呢喃,是魅惑至极的酷刑,越挣扎抵抗越深陷蜜塘,就算是焚灭一切的烈焰,也甘愿做扑火的飞蛾。
两颗心跳动的频率在屋内出空洞的回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若隐若现的春光,散出难以言传的诱惑,慕容黎不禁脸上绯红,埋下头,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焦促道:“把衣服穿好。”
巽泽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全身污浊的燥热,轻提慕容黎衣衫,落在他的肩上,克制着每一股欲望,缓缓为慕容黎把衣衫整理穿戴好,然后收拢了自己衣襟。
慕容黎正想凝聚心神,从这令人狂乱的气氛中挣脱出来,一阵炙热的气息扑面,却已被巽泽压倒在白玉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