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点星芒在甲板深处闪了闪。
“都说了要温柔小声说话……”莫澜滚开了。
原来玉衡郡主用牢笼困住王上是有原因的,一切都是为王上好啊!王上的冲动易暴就该消磨消磨。
嗯,用心良苦。
莫澜对巽泽好感度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
巽泽骑在马上,放声狂笑,开心极了,笑得白马同他一起欢腾嘶鸣,将繁华街道上的百姓震得远远躲了开去,默默的与这支两马一车的队伍保持三丈距离。
慕容黎悠然坐在马车里,巽泽说港口到县府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堂堂瑶光国主,走路成何体统,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人间绝色往人群中一站,太过引人注目,招摇,不妥,慕容黎觉得没毛病,而且坐车确实比走路舒服。
方夜驾着马车,皱眉思索,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知道这位玉衡郡主究竟高兴什么,难不成他以为和王上交情不错,王上就能徇私舞弊,破例开恩?
巽泽一直笑到县府门口,府兵拦下,白马一声嘶鸣,前蹄扬高,人立而起,他才收敛住笑声,旋身变幻,双脚踏上马背,纵身腾起,然后轻飘飘落在马车前,掀开车帘,伸出了手:“阿黎,我们到了。”
慕容黎搭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府兵:“来着何人?”
方夜将腰牌露出,府兵立马躬身,恭迎三人进府,奉茶伺候,并通知县主大人。
……
议事厅。
巽泽很随意在慕容黎对面就坐,淡然磕着瓜子,他并不想参与这等俗事,却又耐不住好奇,看看这位祭司究竟给他扣了什么罪状。
亲自抓捕罪人来指证自己,可谓滑天下之大稽。
县主蓬头垢面,大抵今日繁事纷至沓来,忙得焦头烂额,已是顾不得形象,急冲冲喘着粗气就来面见这位君王身侧的红人方大统领。
他还来不及参见方统领,就感觉座位颇不太对。
慕容黎端坐主位,悠悠饮着一杯茶。方夜立在一旁,恭敬顺从。
县主也是浸淫官场多年,大脑迅运转,能让禁军统领立于一旁还恭敬有加的人物,当今天下只有一人,那便是瑶光国主。
那位有着九窍玲珑心,容颜惊为天人的少年君王,复国后废旧制,立新政,杀伐果决,收权贵封地以军功分之,王侯子弟皆无特权与庶民同罪,以己为质救民于水火,聚拢瑶光百万子民心的当今王上。
王上驾临,必有大事。
县主有些深意看了巽泽一眼,腿一软,直接在慕容黎面前跪下,伏:“小臣参见王上,小臣不知王上驾临,小臣……”
衣冠不整,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礼仪,是尊卑的仪表,此刻县主蓬头垢面,已触大不敬之罪。
慕容黎道:“请起。”
“谢王上,小臣衣冠有失,冲撞王上,万万不敢起身。”县主虽蒙大赦,却是不敢起身,也不敢抬窥视天颜。
所谓过郡就耍耍威风,暴露身份果真将县主吓得丢了魂,破了胆,巽泽所言,一语中的。县主要继续跪着慕容黎并不理会,淡淡道:“将祭司的供词呈上来。”
“是,王上。”县主颔,不敢怠慢,立刻抽出那份供词恭谨的递给方夜,方夜接过呈到慕容黎手中。
供诉阐述巨细,幕后之人为策划一个巨大阴谋,分三步棋路行之,第一步,祭司蓄意杀死祭神舞者,以神怒之言蛊惑渔民,延迟天玑开湖,让天玑这上万渔民因无法捕鱼陷入贫困饥饿,幕后之人再趁势挑起天玑民众暴乱,使其逃难而流离失所。
第二步,如若渔民看破舞者之死,不尊神怒执意开湖,便借天罚行一场杀戮,斩杀渔民搅乱天玑,激化平民怨怒。
第三步,玉衡郡主横空出世,行行侠仗义之举,扮演救世大侠,抓捕祭司,实际上才是关键一环,祭司是假意被擒,只为供出玉衡郡主。
这一场阴谋的最终目的,吞并天玑。
刻意破坏祭湖大典,挑起事端激化民怨,再由被俘的祭司供出一切皆是玉衡所为,造大声势,让天玑借民愤向玉衡兵,玉衡郡主再以天玑挑事为由镇压天玑,从而达到吞并天玑的目的。
而玉衡郡主以侠士身份扮演的行侠仗义之举,就是要自己与这场祭祀杀戮先撇清关系,大抵就是玉衡郡主怎会自己抓捕凶手指证自己,蓄意引两郡杀戮,天玑就是蒙受蛊惑诬陷玉衡刻意挑起战争,玉衡举兵不过是被迫反击,师出有名。
祭司泣血陈述,将这场阴谋细节完美述说出来,只是对玉衡郡主卸磨杀驴的怨毒报复。
他说,他的主子不应该废去他的修为,将他变为一个废人的。
祭司供词上还有最重要一条,郡主大人暗设武场,修矛制盾,已练就一支武器装备一流,奇门遁甲术一流的精兵强将,就为一举成名天下知。
天玑,已是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