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独特的无中生有之计,用在执明身上恰到好处。他就等着以逸待劳。
三人行,必有一多余。
毓骁连这种极具侮辱的挑衅都能忍,可当真允诺了慕容黎,然而,执明可不会这么想。
“明日便是三日之期,慕容黎可会真的斩了先生,大人有何良策?”
“我会亲自给慕容黎送去。”
随着这一声轻语,两人的影子变得模糊起来,一点点消失在夜幕中。
……
两日的晴天,带走了许多阴霾,可第三日,天,开始阴沉起来。
一个身着盛装,满脸堆笑的年轻人来见了慕容黎。
他悄悄的来,悄悄的随庚辰进入房间的密室,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一见到慕容黎,就很有修养的行礼,保持着标准的微笑:“见过慕容国主。”
他的笑容很有诚意,任谁都无法对这样一个笑容满面的人兴起一丝敌意,甚至还会被这样的笑容感染。
但慕容黎并没有笑,他端坐在椅子上,睡眼惺忪,都没有正眼瞧过那人,轻轻的“嗯”了一声代表回应。
庚辰冷冷盯着他:“东西呢?”
那人并未将慕容黎的轻视放在心上,依旧笑容绽放:“在下要见仲先生一面,确保平安无恙。”
庚辰冷冷道:“东西可以慢慢找,仲堃仪命可是只有一条,你要想清楚,你的筹码在我们手上。”
那人看了一眼慕容黎,慕容黎傲岸而坐,如一座高山,有着无论他如何攀爬也无法逾越的深远,他缓缓从宽大的袍袖中抽出一份泛黄的帛书,恭恭敬敬的递到庚辰手中,微笑:“国主所求之物就在这份绢帛地图当中,在下只是应先生之言保管帛书,至于东西还需国主亲自去取。”
庚辰将帛书放在慕容黎面前,铺开,慕容黎淡淡扫了一眼,冷漠。
那人堆着笑容:“东西已交到国主手中,不知先生之命……”
慕容黎冷电一样的双眸倏然抬起,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被慕容黎的目光锁住,无法挣脱,无法逃开。
慕容黎淡淡道:“本王没有说过要放了仲堃仪。”
那人脸上的笑终于有些挂不住,讷讷道:“堂堂一国之主莫非要言而无信……”
庚辰冷冷打断他:“第一,这是一份无用的绢帛,在你没有呈上来之前东西或许真在那里,但是在你呈上来之后,东西就有可能转移,图中之地必然布置了各种机关陷阱,引君入瓮。第二,阁下莫非对信息有什么误解,王上只应过一句,拿此物交换一个不腰斩仲堃仪的机会,可没有说过换仲堃仪出狱。如今东西未到手,你未免太心急了些。”
那人勉强维持着表情:“咬文嚼字,原来慕容国主逗在下玩呢。东西就在绢帛中所注之地,信不信全在国主一念之间,此等神兵利器,并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拥有得了的。神兵之间有感应,国主若是怕在下诓你,不妨先用手中的神兵感应,自然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慕容黎道:“本王会斟酌你说的话。”
“那先生之事……”
“若是你所言属实,自然能见到你的先生。”
“希望慕容国主一言九鼎,告辞。”他继续堆着笑,转身向外走去,悄悄的出了县府,没有人现。
……
不知道过了多久,亦或是片刻,慕容黎极力忍住的痛楚才崩然瓦解,低头猛一阵喘息,似乎连心都要呛出,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
他轻声道:“将这份绢帛交给玉衡郡主,若是真有机关陷阱,也只有他能破。”
庚辰守着慕容黎,脸上满是伤痛,从瓷瓶中倒出一粒丹药喂给慕容黎:“公子,为何不向执明国主言明,公子心里的人是他,他最在乎的也是公子,为何不让他知晓真相?”
“执明……信任终是不多。”慕容黎抬起灰色的眼眸,那里是一切成空的荒凉,“他今日来过了吗?”
庚辰:“和毓骁国主一样,早间来过一趟。属下皆以公子未醒打了。”
慕容黎努力忍住剧痛,深吸一口气:“晚些毓骁若是来的话,就叫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