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从院外走了进来,有些风尘仆仆,走到巽泽身前,递给他一张图纸,道:“郡主,查到了,在西北一处山坳中。”
巽泽展开图纸,这是一张比较古老的地图,还是钧天启昆统治之时的地形图,图纸上详细标注着天玑天枢天璇天权四个大国,和开阳玉衡瑶光这些更小的郡县,清晰明了,在天枢的西北部,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被圈了出来,南风指的就是这个地方。
巽泽眸子中露出一丝彩光,停止了饮酒,道:“能进去吗?”
南风微微苦笑:“高山环绕,飞鸟难越,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都是隐于林木之下,极难现,谷中遍布机关陷阱,想要围攻,几乎不可能。”
巽泽点头:“可探到谷中还留有多少人?”
南风:“万余人,仲堃仪虽然带出来了大部分兵力,但还是留了万余人在里面。”
巽泽悠然道:“看来他只是想把天权瑶光的这潭水搅浑,自己又不想趟这淌浑水,如此分散兵力颇不似着急要攻破瑶光的做派,他带兵出来也有点打秋风之意,觉不对定会立刻撤兵,这里绝对是他最后的庇护之地。”
南风:“郡主有何打算?”
巽泽沁出一抹得意的笑:“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打算踹了他的老巢。”
他玉衡郡主巽泽,从来都不是善类。
仲堃仪派人潜入他的地盘,这笔账可是要算的,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若犯他,杀人须见血,斩草要除根。
他修仙,可不代表不杀戮。
他静静的含起一丝微笑,有那么一瞬间,这笑容看起来无比和煦。
南风跳了起来,骇然变色:“郡主英明,郡主神武,郡主可别带上我。”
巽泽一把将南风拽到桌边按在椅子上坐下,嘴角还含着那丝微笑:“我的小可爱,这可是你大展拳脚放飞自我表现你凡能力的关键时刻,你不去谁去呢?”
南风被巽泽按着,不能动弹,几乎要哭出来:“郡主,放过我吧,谷中全是机关陷阱,玉衡顶多凑足五千兵马,如何与那些训练有素的万余人对抗,这不是送死吗?我们玉衡擅守不擅攻的。”
巽泽看着他。
南风眉头蹙起:“郡主查仲堃仪老巢,难道不是让慕容国主派兵围剿?”
“阿黎的主力兵要伏击仲堃仪大部队,还要保王城不被人偷家,可分不出其余兵力。”巽泽放开南风,脸色很平静,这使他看起来有些认真,“何须五千人,五百人足矣,这老巢高山环绕,普通士兵虽围攻不了,可是武林高手就不一样,他们可都是会飞檐走壁的。”
南风一愕:“郡主要派他们去,可那不是……”
巽泽淡淡道:“我重出江湖,唯一的心愿就是让阿黎快乐,谁敢阻了他的路,我便杀谁,如此而已。这盘棋局之上的棋子,仲堃仪挣扎得太久了。我花三年时间训练他们,原本就是为了阿黎,如今局势再不动用以后还有表现的机会吗?”
那年云蔚泽上的一凝眸,哀沉幽远的箫声,便注定了他的命运是那位红衣公子,他看着他的传奇,看着花开花落,无怨无悔。
命运是个很神奇的存在,他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前世今生,仿佛过去未来都与他有着丝丝缕缕斩不断的情缘,他不想看他悲伤沉痛,只想他一世安乐,这种感觉陌生却又宁静。
日间山峰之上,慕容黎内心深处的痛楚深深刺痛了他,即便是做了王,慕容黎眉宇间透出的忧愁都难以化开。
他便决定,今生来世,他都要为他披荆斩棘。
南风还是皱着眉头:“就算是武林高手,五百人也太少了,而且他们都是多少年没动过武,谁知道还算不算是高手……”
巽泽:“只让他们损坏机关陷阱杀了哨兵造成一片混乱便是,你再带领兵马进攻试水。”
南风脸色变了变:“郡主三思,若是折损了这些人,我玉衡往后就会成为待宰的羔羊,倘若有人犯我玉衡,即便有玉衡大阵。郡主,这是死劫呀。”
玉衡郡占地面积不大,物薄财浅,从钧天动荡至今,一直靠依附临国得以偏安一隅,成功避过无数次战争,未受战乱波及,虽一派太平盛世之景,却是人口稀少,兵力薄弱,根本不能与其他郡一战,若是折损玉衡命脉,玉衡就真的成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郡主为了慕容国主,当真要舍了玉衡命脉吗?
南风看着他的主子,眼中都是哀恳。
巽泽胸有成竹,微笑:“有阿黎在,谁敢动玉衡?”
南风:“若是不能自保,王上也保不了玉衡一世平安的。”
巽泽看了南风一眼,又开始斟酒饮酒,淡淡道:“你可知玉衡为何能在数次战乱中不受任何波及,当真是玉衡太小他们看不上吗?小不是应该更容易遭人欺负?”
南风疑惑:“难不成还有什么内幕?有人护着玉衡?”他瞪大了眼睛,恍然一悟,“难道这些年,是慕容国主一直护着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