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了他很久,等了他很久,他绝不允许在两人就要相见之时等到一个他的死讯。
那时,他真的会崩溃的。
所以他必须以最快的度找到骆珉,否则,他不敢想象后果。
一刻钟的时间,仿佛一生般漫长。
宫门进来禀报:“王上,斥候来报,现昱照山西面一条崎岖山路,有踩踏过的痕迹,然而此路常年无人行走,才探出一里,就失去了方位,踩踏的痕迹也有些缥缈。”
执明一脚踏出大殿:“本王亲自去。”
他一瞬间都等不了。
若是骆珉当真与慕容黎对峙,若是骆珉闪着寒芒的剑刺向慕容黎!
执明的心宛如破碎一般疼痛。
……
一骑驰骋在王城外,往昱照山西面飞奔而去。
“王上……”追过来的文武大臣被远远的甩在后面,只有莫澜不知道从哪里牵来一匹马,歪歪扭扭的骑在上面,吓得魂儿都快掉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必须骑稳。
慕容黎单枪匹马,王上就这么追去,不也是单枪匹马,若是遇上骆珉,岂不是又送一个人头,这一个一个的,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莫澜一面追逐一面调动大批士兵紧随其后。
……
执明任由马匹飞快奔跑,痛苦的握紧了双拳,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慕容黎一定就在昱照山那边,若是他再晚一些,再慢一步,他的阿离,会被骆珉刺穿心脏,从高高的悬崖之上丢弃,砸在他的面前,粉身碎骨。
他的身体会化为一滩血色,再惊艳的红衣都盖不住的血污。
这种不详像游丝一样在执明脑中缠绕着,挥之不去,钳着他的灵魂生生撕裂开,痛彻神髓。
“阿离,你可一定要等着我。”
万年的相思,千年的等待,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身在何处,执明都要再见慕容黎。
因为,他还欠慕容黎一个道歉。
他也不知道要去往何处寻找,只知道昱照山西面是唯一的线索,那一刻,他没有想过,若是遇上骆珉,他一个人去了又能如何,替慕容黎挡上一剑?送两颗人头?或者是另一种可能,慕容黎根本不在那里呢?
心里的执念太深太深,哪怕只是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很快,马就不能在崎岖山路上奔跑了,执明弃了马,气喘吁吁的在山道上跋涉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阵山风吹来,将执明从失魂落魄中唤醒,他现,他迷路了。
执明曾经是多么的娇身肉贵,别说山了,崎岖一点不平的路都没有走过,顶多在王城里走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狠劲爬到这山脉之中,然而一眼望去都是茫茫大山,他突然有些慌了。
他弃了兵卒自己往前冲,才现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若是碰上骆珉,别说救慕容黎,自己也得送命,慕容黎苦心设计肃清天权朝野还天权一份清明,若是天权王就这样轻易又将人头送了,慕容黎不得后悔得一头撞死。
果然大脑奔溃的边缘做的都是些愚蠢至极的事。
现在执明恨不得一头撞死。
好在这高山野林中根本没有任何大军走过的痕迹,没有骆珉来过,自然也不可能有慕容黎。
这茫茫山脉,如何下山,如何辨别方向?
他天权王突然被困在大山之中,谁能救慕容黎,他分明是要去救人的,不是跑到这山中等着被人解救的。
这都是些什么事,执明内心无尽惶惑,开始崩溃。
又无可奈何。
第一次厌弃这座昱照山,真想把它铲平。
他必须得从这山脉之中尽快走出去。
山峰寂静。
夕阳如血,从重重山峦中徐徐沉下,将无边的林莽染上一层金色。
山脉间隙中,一道若隐若现的花海在青山深处铺开,远远望去,似乎有一方平原。
若是有平原,骆珉会不会隐匿其中?慕容黎会不会也被困在其中?
执明心一下子揪紧,迈着沉重的步子,悄无声息的朝那方平原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