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处,他终于看到,瑶光王府的那道大门远远敞开。
红帘翻飞,在暮风中徐徐飞扬,无与伦比的寂寞。
厮杀良久,天权留守瑶光王城的主力军队终于从另一侧赶到,挡在执明身后,与赵大人士兵对峙。
赵大人从人群中走出,有些得意,命令士兵停止进攻,看着执明,淡淡笑了笑:“天权国主刺死王上,如今重回王府,是想缅怀一番还是打算对王上再补一剑?若国主弃剑投降,本官可送国主一程,返回天权。”
“赵大人装的挺累吧!”执明背对着赵大人,看都不看一眼,“你不妨试试,凭你那几个私兵如何敌过本王的整个天权军队。”
天权主力军到来,两军对峙,胜算对半。然而赵大人一点也不担心,带着满满的自信,向空中放了一枚焰火。
焰火宛如一条奋起飞舞的神龙,在王城上空炸开,直击苍天。
赵大人无比愉悦,慕容黎上位之后收缴郡侯的三万私兵,全部被编入禁军中,一想到如今这批禁军还能调用,而且还成为他安插在禁军中的暗棋,他就迫不及待想看执明的反应,甚至忍不住会想,慕容黎会不会被气活。
只要三万禁军从后方袭击,再多一个执明都不足为惧。
焰火在空中慢慢黯淡,渐渐归于平静。
并没有任何禁军的出现。
赵大人的眉头微微蹙起。
——怎会这样?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赵大人内心升起一丝慌乱。
嘈杂声响起,数十名禁军从王府中走出,整齐列队,站到执明身旁,领军的,正是方夜。方夜手中提着一名内侍。
赵大人一惊。
他的亲信,此时不是应该随着那人一起调动禁军中的暗卫吗?
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方夜将内侍扔了出去,两名禁军立刻迎上将内侍压下跪倒在地。
执明突然注意到,这名内侍有些眼熟。
方夜看着赵大人,道:“赵大人可识得此人?”
赵大人还未回答,那名内侍便迎向赵大人,苦苦哀求:“大人,救我。”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这确是赵大人的亲信,却不知方夜抓赵大人的手下是何用意?
“果然是赵大人的人。”方夜冷笑一声,道,“王上日前受雨,感染风寒,病急不能临朝,每日需服用汤药。”
一位郡侯站出,看了看执明,又看看方夜道:“王上不是被天权国主持剑重伤不治身亡的吗?”
方夜冷然,并不回答,幽幽道:“今日,王上服药过后,就吐血昏厥,待太医赶到已为时已晚,汤药残渣中验出见血封喉的毒药,而这碗汤药,正是此人所盛。”
方夜出现的时候,面色红润,镇定自若,丝毫没有主子离世的悲戚。
那一瞬间,执明莫名有种感觉,慕容黎之死定有蹊跷,莫非也是戏中一步棋?
然而,当听到方夜的话时他还是忍不住狂怒,一个劲步上前抓着那名内侍便提了起来,果然,这名内侍便是白天送药之人,亏得自己眼瞎,竟毫无察觉,还给慕容黎喂了药。
执明心头泛起一阵暴躁,忍不住出手,想将这名内侍挫骨扬灰,然而他还是忍住了,这么一个小丑一样的人物,杀他易如反掌,可恨的是,这幕后之人。
他将目光缓缓移向赵大人,凌厉的杀气几乎将赵大人寸寸凌迟。
赵大人一窒,双腿颤,几乎就要跪倒:“他是我府上的亲卫没错,然而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此事与我有关?”
“打脸来得真快,他刚才可没交代谁是主谋,赵大人真是承认的及时。”执明冷冷的将那内侍扔到地上,“说出真相,或许本王还可以饶你一命。”
那内侍慌慌张张,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跪在各郡侯面前,瑟瑟抖:“今日大人出门后不久,小人便收到大人传来的信件,大人信中命小人潜入王府将那药放入王上饮食中,说是此药对王上有益无害。小人从头到尾不知那是毒药,见府中侍从未给王上备午食,倒是端出一碗汤药,小人便想大人应是知晓王上卧病在床,才备此药以解王上之痛,便和内侍交换身份将此药放入汤药中盛给王上。小人实在冤枉,不知那是害王上之毒,否则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王上呀,况且又怎会一直呆在王府中不曾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对内侍的话难辨真假。
赵大人闪过一阵痛苦的抽搐,猛然摇头:“一派胡言,本官何时传信于你,何时让你下药?”
他上前一步想抢夺信件,却被方夜一把夺过,交到了各郡侯手中:“诸位不防仔细看清楚这字迹是否是赵大人的。”
各郡侯和官员们看过信件,面容僵硬,此信笔迹确实出自赵大人之手,同僚多年,丹青笔墨不可能有错,然而他们更多的却是迷惘。
他们当中极少数确实是跟着一起谋划此事,然而有一部分人却是被迷惑起事,心还是忠于王上的。
在他们知道的真相中,是天权国主伤了王上又侮辱囚禁至死,因此他们愤恨不平,要替王上替瑶光讨回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