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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小说>紫袖>第63章

那时问起展画屏要去做甚么,他只说很快便要知道了,的确快得很。尽管紫袖此时不应该在京城,然而消息传去南方也用不了几天,自己总会得知此番举动。他万万不曾想到,甚么魔教、教主,都只是障眼法,以便这群人暗度陈仓。起初他也十分吃惊,待听完整件事,却觉得格外沉重。

难怪展画屏既像教主,又总有不像教主的时候。以魔教的人数来看,其中不止有同五贤有关的人,说不准还有的曾经和太子有关。兴许一开始只有两三人,聚在一处积少成多,长年累月慢慢搜寻保护着更孱弱、更缺乏反抗之力的同类。那一场暗中进行的宫变将许多人拉进水深火热之境,或者死去,或者逃亡;魔教虽是东拼西凑而来,却是这些人的庇护所,将他们送去不为人知的地方重获新生。

——这些细处,展画屏必然是不肯向皇帝多说的。

紫袖想起他说过“杀人能解决的麻烦都不是麻烦”,此时稍稍有所体悟。以展画屏的身手,明明能试着将仇人一举除去,为甚么还要大张旗鼓地进宫来?他曾经迷茫一瞬,此时却心如明镜。如同叫胡不归开口认罪一样,向仇家索命之前,这件事须得叫天下人知道。那些默默死去的人,需要这样一个仪式,宣告自己曾经活着,只因被牵连进更大的事,才成了旁人脚下的铺路石。皇帝并没有站出来反驳,以紫袖练武的眼光来看,实则已然陷入了被动局面。

那皇帝是怎样打算的呢?

他心中默想:皇帝自始至终不曾现身,不曾说话,也许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东窗事,他下令竭力剿杀魔教,难免更显得心虚;眼看阻止不了,不如干脆应战,放他们离去,既显宽和,也有足够的时间预备迎敌了。

紫袖两条眉毛拧在了一处:皇帝到底知不知道展画屏这个人?此番大闹,可算奇耻大辱,两边必是谁也不肯先泄劲了……他低声自语道:“会杀我吗,还是留着?”

展画屏言语中满满都是弑君之意,他原本以为皇帝必然要砍掉自己脑袋出气;然而转念一想,整座皇宫之中,唯有自己对展画屏最为熟悉,若是依照皇帝“化为己用”的做法,他干脆留着自己对付展画屏也说不定,因此才没叫陈虎一刀劈下。

紫袖暗自苦笑。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江湖帮派早与这些明争暗斗有所牵连;金错春一死,千帆院化为乌有,皇帝显然又动了这个念头,才会暗示自己渗透进江湖帮派中,让合适的人来出力。他本已不肯去做,听了这桩纷争,更是下定决心,不能再叫江湖人陷进这样的事,成为旁人手中的杀人利器;即便皇帝拿江湖之主的位子来诱惑他,也是行不通的。

只是他决计没有想到,自认为和展画屏两情甚笃,却在这一桩事上栽了跟头——他如今是展画屏仇人的侍卫,还在拼命想当上更要紧的那个。

他用力甩甩头,逐渐安定下来:自己还在宫里,是件好事。只要有他在内接应,无论展画屏做甚么事,都更方便。

毕竟,魔教诸人与十贤中的五贤有关,那么其余五贤又在何处?兴许一月之后齐齐露面,阵仗更大。此外,兰汀死于素墨之手,此事既由长泰帝一手促成,素墨显然竟是皇帝的心腹了——捉人也好,问回雪镇魂丹的事也好,都不能轻易撇开皇帝。他不能就此沉默,不但要活下去,还要尽量接近皇帝,将素墨的事打听个透。

紫袖看着光溜溜的四壁,他被关在这弹丸之地已近十日,陈虎每天亲自来送些简陋饭菜,却叫近十个人把守着前后两道门口。当中被他拷打过两回,紫袖不在意身上痛,只是仍然扎着展画屏的腰带,便一门心思只顾着收好,不叫那腰带坏了。对于魔教此回惊人之举,他本来就不知情,更是咬死不认,陈虎像是也忙得很,不及对他死缠烂打。

就在紫袖想破脑门要去见皇帝的时候,见摆出来的饭菜忽然精细奢贵了许多。他眼皮一跳,心中暗道:“这是来送断头饭了?”拿起筷子琢磨,面色却镇定;肚中也着实饥饿,便只默默吃光。

陈虎在一旁看着,倒是出声说了句:“有胆量。”随即向他道,“脱衣裳。”

紫袖一愣,随他示意,将外头侍卫的衣裳脱下,又见他掏出一只黑布袋,兜头蒙过来,罩着半个身子,再捆了他双手,才带着他朝外走。

紫袖双目不能视物,干脆跟着他走,暗自辨认着脚下的路线,却不是通向哪座大殿。他逐渐嗅到牲畜的气味,陈虎停下脚步,又将他双脚捆牢,随即提起他来放上一面平板,朝里一推,“咣当”一声像是关紧了门。紫袖心中一动:是马车。

马车动起来,他便不知去向何方了,只勉强听见外头的人声,闹一时静一时。等下了车,便有人将他捉了出来,又给他解开手脚紧缚的绳索,手法和气息却有些熟悉。紫袖茫然中唤道:“印哥。”

朱印将他头上罩的布袋取下,紫袖眨眨眼,两丈外果然站着六王爷。四处一打量,已是回到兴王府中。六王爷板着脸道:“没逃走,算你有点胆气。”盯着他衣襟之下露出来的伤痕说,“你给我好自为之。”

紫袖不答话,活动着手腕转身便走。六王爷从后喝道:“站着!”看他回身,才露出一丝笑意,慢慢走到他跟前笑道,“展画屏不够意思,这些都没告诉你,是不是?”

紫袖抿着嘴,六王爷将他未曾拉紧的衣领轻轻拨散,饶有兴味地瞧那鞭痕,缓声说道:“是我舍出脸面,才保下了你;宫里问话,又有两个人说你当夜忠心护主,并未与魔教串通一气、里应外合,皇兄才抬手放你一马。你须得记住,这条命到底是欠谁的。”他像是甚为高兴,对着紫袖又笑,“你说展画屏多不是东西?这么多年,这样大的事都不向你透露,是怕你坏了他的事,丝毫没拿你当自己人。”

“这不怪他。”紫袖十分平静地说,“他不告诉我,自然是觉得我不必知道。他想做甚么是他的事,我不知道便罢,知道就一定会帮他。可你是知道的罢,你都知道。”他的眼神炙热起来,瞪着六王爷,“你皇兄如何登临大宝,五贤如何横死,你都知道!”

六王爷微微笑道:“我知道,就要告诉你么?那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与你无关,我凭甚么告诉你?”

“你不但知道这些,你还知道展画屏终有一天一定会来。你当初成心让我见到皇帝,又将我不断往宫里推,推给金错春。你知道我终有一天会同展画屏撞上!”他劈手抓住六王爷的手腕,看那金尊玉贵的面孔痛得霎时苍白,“你等的就是这一天。”

对面那一双凤眸流露出悲喜参半的神色,朱印的手掌已抓住紫袖后背要穴,淡淡道:“不得无礼。”

紫袖被他抓牢,气力失了多半,仍然道:“我当夜没有同他相认,事后也绝不会逃。无论留在这里或是再进宫去,我决计不会拖累你。至于展画屏如何待我,拿不拿我当自己人,”他仿照六王爷方才的语气说,“这是我跟他的事,与你无关。”

六王爷瞪了他一刻,沉默着取出一封信,塞进他前襟道:“你师兄找你。”说罢走远了些,朱印才松了手。

紫袖顾不得旁的,将信拆开粗粗一扫便道:“我要出府。”

“你休想走远。”六王爷道,“回来不是叫你闲着——略养一养伤,随后去找展画屏。”

“找他做甚么?”紫袖问道,“求他放过你皇兄?”

“自然是叫他不要自寻死路!”六王爷咬着牙根低喝道,“魔教才几个人?要进皇城来斗,无异以卵击石。展画屏是疯子,你也疯了么?”

紫袖却道:“战书都接了,想必天下人都等着一月之后看这场大热闹,你即便阻止了他,又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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