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都是催熟溢出的花香,被蜂蜜色的阳光炙烤着,弥漫出一种格外靡甜的气息。
芙洛拉昏昏沉沉地躺着,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东京,还是在自己小时候的家里。
是因为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忘记关门了吗?
所以有坏心眼的猫趁机凑近过来,不由分说跳进她怀里,撒着娇一路蹭过她的脖颈与肋骨,最後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她的腰。摸一摸才发现,应该是猫咪的尾巴,弄得人痒痒的。
她还躺在原处睡得意识不清,只觉得房间空气不流通,把她热得一根指头都懒得动,更管不了其他地方发生的事。
於是无人管教的白色猫咪就半跪在旁边,直勾勾盯着那团刚刚均匀裹满蜂蜜与酥油的鲜花。
趁着主人昏昏沉沉快睡着的时候,猫咪抬头看一眼,旋即开始大口偷吃着那些已经融合得甜腻的花与蜜糖,直到将刚沥乾的花又弄得乱七八糟。
原本用来保鲜的冰块在高温的催化下开始逐渐融化,晶莹剔透的水珠悬挂在白瓷小口的边缘,被猫咪当做解渴的水偏头直接喝掉。
阳光已经晒得人越来越难受,她下意识喊了五条悟一声,好像心脏都要跟着跳出来了。三个音的亲昵称呼被汹涌不断的浪潮冲散成一地碎响。
叮叮当当,水晶般清澈悦耳,是他很喜欢的声音。
「怎麽了?」被叫了名字的男人终於抬起头,笑着亲了亲她的脸。蛇一样又黏又滑的吻。
许多次的磨合,让他们之间有了不需要明说也知道对方需求的默契。
比如在这时候,他需要将她抱起来,完完全全搂进怀里。掌心贴着她战栗的後背缓慢滑动,帮助她从刚刚的昏沉感受里放松情绪,一下一下地安抚与独占,矛盾又和谐。
恍恍惚惚间,芙洛拉回忆起自己刚到东京高专的时候。
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那天。
她还没从眼前这个男人的逆天身高,以及蒙着眼睛都能看见路的震惊里缓和过来,对方倒是已经先一步凑近着好奇打量她。
距离不远不近,声音清晰适中,语调带着不知道是惊讶还是什麽的笑意。
他说:「居然还有这种颜色的术式吗?蛮有意思的诶。」
那时候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这个人如此亲密,甚至是完全分不开的纠缠。
脑海里时有时无的回忆画面和她的呼吸一样凌乱破碎,但全都是关於这个正在好好抱着她的人的。
芙洛拉颤抖着将自己埋进五条悟的颈窝里,执着地想要去听他的心跳,还有那些从喉咙里时不时带出的哼响。
那只托在她後颈处的宽大手掌,似乎也在她的灵魂里系上了一根丝。
而现在,那根丝线正在随着两人情绪的变化而越绷越紧,随时都会断掉,让摇摇欲坠的理智垮塌下去。
然而渴望近乎融化那样地拥抱着对方的愿望,却已经早就是泛滥失控的焰花,燃烧起来的瞬间就足以毁掉所有,必须只有对方才可以缓解。
「哭吧。我想听你为了我哭。」五条悟这麽对她说,同时缓慢而坚定地沉下腰,直到尽头,直到彻底和她抱在一起。
已经等待太久,所有的快乐都被收束成一个点,最後被他亲手捏碎开。终於决堤的狂乱海潮彻底将她的意识冲散,一遍又一遍,一波又一波。
不加收敛的方式几乎已经超过了芙洛拉的承受极限,带来从未有过的强制感,刺激到她几乎喘不上气。
不是没有想过要在这个亲吻里占据主动,但是这实在太困难了。主动触碰过去的舌尖被吮到清晰发麻,似乎比起芙洛拉,五条悟是更加沉迷的那个人。
也许对他而言,这种等同於将自己的生命双手奉上的束缚,是此生唯一的,再也不可能有其他人能让他心甘情愿到如此程度的诅咒。
是他自愿接纳的诅咒。
也是他亲手种下的,会永远寄生在他的骨与血里的诅咒,直到死亡降临。
他伸手捉过芙洛拉的手,先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後按在自己胸口,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以後你想怎麽对我都可以了。」五条悟说,又潮又哑的声线里满是莫名来劲的兴奋感,贴在她耳边的声音让她想到进入狩猎状态的蛇。
说这话时,芙洛拉看到那双天青冻蓝的瑰丽眼眸里正莹莹发着光,是明显的术式运转的标志。可她却什麽都没有碰带。只有热烈到露。骨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扫过哪里就是一片尖锐的战栗。
他以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与自由为代价,把它们都交到芙洛拉手上,换来将她的彻底锁定,侵占,吞噬。
也许这才是爱的另一面,相互侵占,相互吞吃,相互重生。
很奇怪的,明明这个束缚对他而言是威胁,是牵绊,甚至可以说是致命弱点。
可是五条悟却似乎从中得到了某种非常让他着迷的乐趣,一种自己的生命从此落了地,和世间唯一的那个人紧密不可分的联系感。
一种他从小到大都几乎没有体会到过的感受。
这种复杂到几乎有点病态的心情,让他兴奋异常。
好像通过这个束缚,他与芙洛拉终於彻底融合成了一个人,就像现在他正亲密无间地抱着她一样。
他以撕下自己血肉喂给她的残忍方式,将自己完全献给她,然後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与极端占有欲,从她身上肆无忌惮地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