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恼火的是,这采花大盗出手前,会先递拜帖,帖子後会写好几月几日,那是她来府上掳走男子的日子。可以看得出,这人是光明正大的抢,态度很是猖狂,还带有着蔑视之意。
百里云写信过来就是为这事,她膝下唯一的儿子百里奚被这采花大盗看上了,称会在四月二十来劫人。信上写,她的儿子百里奚自从收到拜帖之後,整个人时常做噩梦,精神萎靡不振。
这事在书当中只是一个小插曲事件。当时原身只是写了封信以表爱莫能助,但从此百里云便断了给医庐的资助,事件的结局是这个采花淫贼是由天青阁的人出面解决,但百里奚还是难逃贼手,最终小公子在送回来的第一晚投河自尽。
不论是医庐内的药材管理,还是医童们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钱。她作为医庐的少主人,百里云作为她的金主,於情於理她都接。而贺问寻等的也是这件事。
贺问寻瞟一眼白芨。
白芨心领神会,利索地将笔墨纸砚一并拿来。
贺问寻将回信递去,道:「等开春了就上路,你让百里东家莫着急。再顺带给百里小公子捎上一罐沉香丸,让他安安心。」
白芨接过回信,香丸後离去。
裴玉清疑惑地问:「这是怎麽了?」
贺问寻摆弄着红梅,一句话总结:「有个色狼看上她儿子了,让我去打跑那个坏女人。」
裴玉清一杯茶直接呛在嗓子里,他用广袖捂住嘴巴:「咳…咳…咳…」
「那你是要一个人去吗?」
贺问寻不欲多说些什麽,简答回答:「我打算带着你一起去。」
此次去莲花镇百里一家,本就是贺问寻安排好的一环。她打算此事了结之後,便云游四海,找寻药材。要麽搜集齐全,药到病除,要麽三年期限一到,客死他乡。
在离开的前一日,贺问寻提着一壶酒到医庐後的小山丘上。
那里立着一块墓碑,地下埋着的人是她的恩师龙姥姥。
落日的馀晖洒在碑上,萧瑟的冬季为其添上一股落寞之意,风微微带起她的裙摆。
她静静站在那儿立了半晌。梦里与龙姥姥相处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份师徒恩情她还是铭记在心。
贺问寻轻酌一口酒:「师傅,小徒此次出行,归期不定,恐往後不能常来此处,多多见谅。」
将剩馀的酒往墓碑前洒上一圈後,贺问寻头也不回地走了。
世事无常,谁能预料到後事如何发展。她无法得知这是否是最後一次来祭拜龙姥姥。
……
冬去春来,沿途的雪都化开来,一路上的春意盎然消散冬季带来的沉闷。
马车沿着官道缓缓而行。驾驶马车的娘子,姓周,常在外奔跑,年岁三十五依旧是孑然一身。贺问寻原本是想让白芨行驶马车,但考虑到医庐需要有人管理,便把小姑娘留了下来。
裴玉清撩起车帘,看着沿途的草木风景,一阵风顺着灌进来,带着他身上的香气吹向坐在他对面的贺问寻。此刻的她,懒懒地靠在车壁上,一本书覆在她脸上。
贺问寻将盖住脸的话本放下,双眼迷离,呓语不清:「你身上好香啊。」
「是新制的香。用料是檀香,茉莉花,侧柏叶……」
裴玉清止住话头,看着双眼紧闭的贺问寻。她手中拿着的书突然滑落,啪嗒一声,掉在马车内。
好奇心驱使着裴玉清捡起来,只见翻开的那一页正写着——玉郎被那女子压倒在榻上,泫然欲泣,口中喃喃说着不要。那女子恍若未闻,不断撕扯着他的衣衫,莹白的肩头显露出来,她的手往衣襟内探去…
他翻到书封面,上写着《玉郎传》,面无表情地将其合上,耳朵上的淡粉却悄然显现。裴郎下意识攥紧指尖,书皮被捏得泛皱。
贺问寻是被人摇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意识握住那人的手,口齿不清道:「怎麽了?」
肌理细致,光滑如玉,好好摸。
「那车娘在外面喊你。前面好像路塌了。」
贺问寻眨眨眼,还是攥着那人的手,一副还没清醒的模样:「路怎麽会塌,该不会是天塌了吧?」
「…什麽天塌,你清醒点。」
裴玉清毫不留情地往贺问寻手背上一拍,她手一松,裴郎收回手,端正地坐回原位。
贺问寻将车门打开,一看,是原本过河的石桥塌了。从中间断开的,裂了好大一个口子。眼看是过不去了。
「贺娘子。」在前方赶马的周大娘面露难色,「以往我走的都是官道,这桥塌了,怕是走不成。倒是有一条偏僻路可以走,但我没走过。」
「那倒是不妨碍事。我们在这里等一下,看看後面是否会有其她人,到时候结伴而行即可。」
贺问寻随即回头把裴玉清喊下来,两人一同站在一棵大树下透透气。
「合吾!」远方传来喊声。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行二十来人。
没过一会,五辆挂着「尚」字镖旗的镖车过来。每辆镖车旁都配着四个骑马的女郎,皆都穿着圆领黑红色的紧身窄袖武衣,最前方骑马的女郎肩上还背着一把大刀。
背着刀的女郎见状打马过来,到跟前时下马,眼神略过裴玉清时,不禁愣怔,眼神还有些发直。
裴玉清今儿个穿的是叶青色衣袍,仅用一只竹簪装饰墨发,配的是一条藕色编织腰带。柔顺的墨发垂在腰间凸显其窄腰,清雅风姿更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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