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夏平安又约上王吉平一起外出散步,他们信步走向郊外一处叫石鼓的地方。
这里风景十分优美,说起来还有一个相当美丽的传说。
相传很久以前,有一过路仙人肩挑两面鼓经过此地,见此处风景甚异,便纵下云端,在林中边歌边行。
正当他兴致勃勃地欣赏美景时,一不留神,肩上所挑着的鼓落地变成石鼓,一面摔成两瓣。石鼓的另一面也被他一不留神给踩出一个两尺多长的脚印,仙人不由仰天长叹一声“天意”,便绝尘而去。
这两面鼓从此就留在了小村,小村就得名为石鼓后村。
“那么你这么决定了吧。我陪着你,我们就待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你就安安稳稳地行医济世,”王吉平如此劝说于他。
“你认真地想一想,这也未尝不是另一种于颇为有利的生存之道呀。我看,你我干脆就把这些国家兴亡的烦恼抛诸脑后吧!”
“我也不是没有这么考虑过。”夏平安一边叹息一边喃喃地说道。“但是,北方燕国的军队总有一天还是会来到这里。就算我们偷得一时的空闲,在这里安居乐业,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燕军一来民,这一切就完蛋了啊。”
“如果我们不是以士大夫的身份生活,而是彻底的作为一介庶民百姓在这里生活下去,即使燕国的大军来到这里,他们也一定不会追究我们。因为即便是改朝换代,不管是谁当皇帝,对于这些庶民百姓而言,就像高高地处于云端之上的遥远故事一样。”王吉平对夏平安的话似乎稍有误解。
“象这些庶民百姓一样生活?不可能。不论是向燕国军队屈服,或者成为北国燕朝的顺民,我都不我所愿意的!我的人格操守决不允许我做出这样的决定”夏平安语气之强烈,令王吉平有些瞠目结舌。
“非常抱歉,声伯,都怪我一时情绪太激动了”,夏平安连忙向他道歉。
“不用道歉,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你也别太在意。”王吉平无所谓地说。
“……不过,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光是直言说出心中之话的勇气我就没有。除非对方是奴仆,或许我还敢高傲地说出来吧,我就是这种没骨气的男人。”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起,”王吉平仿佛下定决心般地开始说着
“是什么事,你那么神秘的样子,”夏平安有些惊恐地望着王吉平,“你赶快说说,不要吓我”。
“听说从临安出逃的两位王殿下和梅惠妃一行人,今日之内就会来到这个地方了。随从他们一起前来的人,还包括李明瑞将军和礼部侍郎苗子才。”
“是真的吗?!”这对于夏平安来说,真好比是喜从天降的好消息。没想到洗刷名誉的时机竟然提早来临了。
“今天早上,我到镇上去处理一些事务,听到有个从城里来的商人,他说起这件事。二位王子殿下一行人肯定会向南出行,他们经过这个地方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和蒋清扬这样食古不化的人相比较起来,苗子才应该会比较好沟通很多。
夏平安心里这么想,一股急切的希望和意愿忽然涌上心头,令夏平安的声音激烈了起来。
“在怎么对敌作战的实战方面,只得委托李明瑞将军全权处理了,可是宫中相当庞杂的事务,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有相关的经验,如果是没有我的话怎么行呢。我得赶紧前往迎接,随伴在两位王子殿下身边才行。”
“你自己决定就可以了,”王吉平注视着夏平安,用力地点着头。“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我,我会跟随你一起走”。
“辛苦你了,声伯,也只有你才理解我,又要连累你同我一起流落四方了“夏平安十分感慨地说,”那么我即刻去进行准备。这里总归只是个过路之处,说不定马上又要转往其他地方去了呢!”
“也对,先应该会到温州去吧,然后再沿着海岸往泉州一带,在水军方面我们可还不输给燕军呢!”
夏平安本身是一个相当复杂的人,当初在临安城里的时候,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投降派,可是一临到要他签订投降书的时候,却选择了偷偷出逃。
现在听到能有机会重新回到权力中心,他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夏平安加快了脚步朝着寄宿之房子前进。
王吉平望着夏平安匆匆匆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着十分矛盾的心情。眼见着好友又将重新卷入政治漩涡的中心不能自拔,他觉得自己是推波助澜的人。
可是,他实在又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他日日在诗酒挣扎中苦闷度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让他重新回到他所擅长的朝堂中去,也许那才是他能够终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