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杨太后抱着4岁的小皇帝赵均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沉如水。
下面两排文武大臣如泥塑木雕一般,鸦雀无声。
时燕军已经占据襄阳,又于12月攻占鄂州,正沿长东下。杨太后命吴仁杏率军13万迎敌。次年二月,结果吴仁杏在丁家州(今安徽芜湖)被燕军击溃,齐宋主力尽丧,齐军乘势长驱东下。
吴仁杏兵败误国,朝野震动,群情激愤。宰相夏平安奏请诛杀吴仁杏,杨太后没有答应,只是将吴仁杏罢官放逐。在途中,吴仁杏被监送人齐夫成所杀。
吴仁杏死后,由杨太后主持朝政。时丞相王越,夏平安,林诗云中,有的老迈多病,有的庸俗懦弱,因此,前线屡告失利,燕军长驱直入。
杨太后疲惫地抬起双目,无限凄凉地说,“众位爱卿,你们有何说”?
宰相夏平安看了看两列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知道大家都指望着自己出头,于是无奈地出列上前,拜伏在地“老臣夏平安有本上奏”。
杨太后凤目一亮,感激地望着夏平安,“爱卿有本快快奏来,哀家在听”。
“老臣觉得当前的形势万分危急,应当马上派人将太后懿旨送达各地,让各路军民早日起兵勤王,”夏平安老气横秋地说道。
“夏爱卿,你这句话说了等于没有说,还有什么好的策略没有啊?”杨太后有些失望地问道。
“老臣没有其它方略上奏了,”夏平安有些气短地说。
自从吴仁杏兵败失势罢官放逐以来,夏平安和林诗云把持朝政宰相大权,只知玩弄权术,却没有任何建树。京城临安的形势却越来越危急,燕国军队已经日渐逼近,却束手无策,怎么不让太后生气恼怒。
“起来吧,”夏平安毕竟是当朝宰相,杨太后也没有让他太难堪,“众爱卿有何高见?”
苗子才越班出班奏道:“微臣苗子才有本上奏,愿为皇上和太后分忧”。
“哦,苗爱卿有本快快奏来,”杨太后喜动颜色,连忙大声说道。
“微臣日前曾经收到蒋赣州的来信,他已经变卖家产,大力募捐财力、招兵买马准备起兵勤王,别处张世杰处也有精兵良将若干,料想这两位大人应当很快起兵,解我大齐江山于倒悬”,苗子才沉声说。
“老臣以为不可,”林诗云连忙出班奏道,“老臣以后,燕国大军如虎添翼,来势汹汹,我在齐国应当暂避锋芒,切切不可以卵击石,让蒋赣州李明瑞的区区兵马去抵挡燕国二十万大军”。
“微臣认为不可,”苗子才急急抗声说,“林相的意思意是要不战而降,将我大齐国的锦绣河山拱手相让相让给如狼似虎的燕国大军?”
“这本来就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不然,一旦蒋赣州和李明瑞的兵马惹怒了燕国统军的孔智松,到时可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啊”。林诗云一叠声地说。
“王爱卿有何话说?”杨太后转问丞相王越,“是战是和,你说说你的看法。”
“老臣年老昏愦,认为目前形势宜和不宜战”,丞相王越是个没有主心骨的人,此刻见风使舵,以为主和派占了上风。
“太后,不可和啊!试想,如果主和,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尚可谋一席安身之地,皇上和太后你可就没”苗子才焦急地说道。
“大胆,”林诗云喝止道,“反了你了,有这样对皇上和太后说话的吗?”
“微臣苗子才一片忠心,唯天可表,”苗子才俯伏在地,叩头说道。
“哀家明白苗爱卿的一片忠心,”杨太后脸上有了些决断,“陆爱卿起来说话,此事哀家已经决定了。战,尚有可为,和,是没有可能的了。”
“太后英明,”夏平安连忙跨前一步,“请太后马上拟旨,下诏各地兵马起兵勤王”。
“太后,”林诗云还想说什么,“切切不可呀”。
“就这么定了,林爱卿不用再说”,杨太后厉声说道。“哀家决定下一道《哀痛诏》,让全国各地都尽起勤王军马,与燕军一战”。
杨太后一方面下令紧缩国家开支,减少冗官,以助军费,一方面让夏平安执笔,她亲自口述,颁下一道感人至深的哀痛诏。
大意是述说继君年幼,自己年迈,民生疾苦,国家艰危,希望各地蒋臣武将、豪杰义士,急王室之所急,同仇敌忾,共赴国难,朝廷将不吝赏功赐爵。
翌日清晨,数十匹快马便分别从临安的四道城门奔出,那是向四面八方传旨而去的传旨太监。
苗子才下朝后,他不顾右相夏平安的盛情邀请,而是乘着二人抬的轿子,直奔陆府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