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月有些奇怪,「麻药的劲过得这麽快吗?」
医生适时地开口:「可能是心理作用,不过等麻药的劲过去,确实会有一阵明显痛感,这是正常的,在几个小时内会逐渐减弱。」
处理完伤口,和医生道完谢,从医院里出来,裴槐身上的血迹还在,胸前的卫衣到裤子上,沾上不少,就像刚从什麽凶案现场出来一样,好在有长外套挡着,再加上天黑,不仔细看不明显。
虞知月当时着急没来得及开车,一出小区门口就拦了车把裴槐送来的,从医院出来的两人戴着口罩走在路上。
裴槐小心地看了一眼虞知月,右手紧紧地攥着虞知月的外套袖子。
天冷,街上空荡荡的,暖黄的路灯照着寥寥人影,马路上偶有几辆车开过。
裴槐不知道虞知月要去哪里,他也不敢问,他觉得知知在生气。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虞知月忽然转过身来看他。
没料到虞知月问起这茬,裴槐心里更慌了,小声嗫嚅:「我,我……我吃……」在虞知月犀利的眼神下,默默地改成了,「我还没来得及吃……」
虞知月无声朝他面前立起手机屏幕,是和他的对话框,虞知月问他有没有好好吃晚饭,他回复有的,还带了小狗表情包。
聊天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裴槐手足无措地试图解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想去吃饭的,可是,可是,就是不小心……我真的是不小心的……」
虞知月很难形容,她看到客厅里裴槐一身血迹的那一幕,她不明白,明明相处一直好好的阿槐,怎麽会自己伤害自己。
「知知,我错了,我错了知知。」
虞知月看到他慌张的神色,伸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到底是怎麽了,阿槐?」
很轻和的一句话,裴槐却隐隐有些崩溃,「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又重复一遍,眼泪滴落。
他不敢说,不敢把自己阴暗的心思放在明面上,也不敢和虞知月说让她只陪着他,他好不容易才靠近了虞知月这麽一点点。
他怎麽敢让虞知月知道自己的自私和占有欲。
眼泪止都止不住,他哭得发抖,却什麽也不敢说。
虞知月没料到自己一句话,裴槐反应这麽大。
她回身抱住裴槐,她的手一下一下安抚着裴槐的後脑勺:「没关系,没关系,没事的……」
裴槐脸颊抵在虞知月的耳侧,在虞知月的安抚下,眼泪渐止。
「阿槐,无论发生什麽事情,我都会在的。」虞知月没有问裴槐到底发生什麽事情,她只是告诉裴槐,她会在。
沉寂良久,裴槐带着浓浓的鼻音问她:「真的吗?」
察觉到裴槐有一丝丝松动的语气,虞知月轻快地接上话:「当然,阿槐,你对我有多重要难道还需要我说嘛?」
裴槐小心地开口试探:「我对姐姐……会一直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