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香川晴
朱东明理所当然的道：“大人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吗。”
“我只是吓唬张士凤。”林飞摇头：“我不想真的上刑。”
“啊？”
“事实上，不只是对张士凤，对任何人我都反对轻易用刑。”林飞很认真的告诉朱东明：“我知道，锦衣卫明很多酷刑，希望慎用。”
“为什么？”
“刑讯逼供是人类文明史上最肮脏的明。”林飞一字一顿的道：“有历史记载以来，屈死于刑讯之下的人不计其数，被屈打成招的人更多，逼供炮制了数不清的冤案。我希望我们能够生活在一个法治社会，每一份供词都是干干净净，每一份判决都合乎律法，而不是沾满鲜血，我期望这一天的到来。”
“可是……不刑讯逼供，怎么套出供词？”
“不上刑，能够拿到供词，才证明司法者有足够的水平。”林飞回答：“你以为通过刑讯逼供，可以很容易拿到供词吗，事实证明，刑讯逼供之下的证词，过三分之二有问题。”
“末将没太明白林大人说什么。”朱东明打了个响指，爽快道：“反正林大人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把刑具准备好，吓唬张士凤一下。”
“好。”
“撬开张士凤的嘴很容易。”林飞告诉朱东明：“他就是一个买卖人，没那么强硬。”
林飞带着朱东明出来，装作准备上刑。
这是留出一段时间，压垮张士凤的心理防线。
林飞和朱东明聊了一会儿之后。
带着一大堆刑具，回到牢房里。
刑具扔到张士凤面前。
“你不说，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说。”林飞冷冷的道：“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
张士凤忙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就说吧。”
“先让我匀口气……”张士凤颤声道：“小人被吓坏了，请二位大人容许，小人冷静一下……”
张士凤有点拖延时间的意思。
磨蹭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肯开口。
朱东明笑着对林飞提出：“看起来，这是一个奸商吗，想让他开口，还就是得见点血。”
“看起来是。”林飞点头：“你觉得先用什么刑罚？”
“不如就弹琵琶。”朱东明退后一步，看起来准备动手了：“实不相瞒，末将非常擅长，早就手熟了，将来退了休，可以开个猪肉铺，专门剃猪排。”
张士凤慌忙提出：“慢着，大人且慢用刑，小人有一事相求……能不能赦免小人？”
“痴心妄想。”林飞摇头：“我这会儿可以忽悠你，只要全都说出来，就赦你无罪，但我这个人很实在。你勾结倭贼，差一点刺王杀驾，如此重罪，怎么都是个死。”
林飞嘿嘿的一笑，断绝了最后那点念想：“你现在可以，争取让自己死的不是那么惨，还有就是给自己妻儿留点家产。”
“你是说……照顾妻儿？”
“你犯下的重罪，是可以诛九族的，不过我的法治理念是罪责自负，你一个人犯罪，就让你一个人承担。”林飞缓缓说道：“我可以请求圣上，赦免你的家属。”
“好吧……”
“你的家产，肯定要全部充公，我也可以请求，给你保留一部分，让妻儿日后生活所用。”林飞嘴角微微上翘着，似笑非笑：“这是你能获得最好的结果。”
林飞这一番话说的很实在。
张士凤也知道，自己既然落到锦衣卫手里，怎么都是一个死。
既然如此，还不如照顾好妻儿，于是他招供了。
张士凤有合法生意。
不过最大的买卖，是在海上走私。
因为倭贼经常在海上打劫。
所以，张士凤经常花钱买路，也就是给倭贼一些钱，让倭贼不要打劫自己的商船。
一来二去，张士凤跟倭贼，也就混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