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方向地流浪,不知不觉走到学校。伸缩门紧闭着,天色渐晚,里面就显得有些森冷恐怖,我没有翻墙溜进去的胆子,徘徊了一阵只能继续前进。
我不知道要走多久,反正我现在没有回去的打算,在外面多待一秒是一秒。最后我在那个花园停下了,就是那个据说春天会办画展的花园,里面路灯还亮着。
花园虽然没有高楼大厦,却零零散散立着些景观墙,用来挡风不成问题。我往墙角一蜷,想象自己是一只猫,或者流浪狗,俯瞰自己有多么多么可怜,病态地感到一阵痛快。
看吧,我其实也没那么自私没那么坏,我也是受害者不是吗。
可笑……矫情。
我听见脚步声,有些急促。我想会不会是花园管理员来赶我走了,就悄咪咪的一动不动。
脚步声穿过拱门,在不远处突兀地停住,然后朝我靠近,几秒后白色运动鞋和黑色修身裤一齐闯入视野,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谁了。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我,视线像一盏聚光灯,我被照得有些窘迫,却又无话可说无事可做,身上像有蚂蚁在爬。
说点什么啊。我在心里求她。
然后我如愿以偿了。她问,穿这么少不冷吗,没等我回答就走到我旁边给我披上一件纯白色的袄,接着陪我蹲坐在墙边沉默。
这件袄当然是她的,我的衣服都是暗色调,且上面不会有这样的淡淡花香。
就那样过去好久,衣服暖融融的,我快要睡着,这时才听到她开口。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听起来怪不舒服的。”
“哪种?”
“说,是骗我的,那种。”
我很想说对不起,因为欺骗的意味总有些刺骨,但她似乎不喜欢我道歉,所以我只能收回去。
“你不需要我了吗?”见我不吭声,她又问。
也许是哪两个字牵动了我的神经,我想起遥远的过去,似乎我也幻想着被需要,而不只是寄生于她人。
时隔一年,我却毫无进步。
“你都不需要我,却要我需要你,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我没看她,我想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所以只把脸埋在膝盖里嗫喏。我听见那边一阵悉悉索索,然后才传来回答。
也不算回答吧,是一句反问。
“谁教你的这种话?”
我有些生气,毕竟听起来就像是哪家母亲教训孩子不准爆粗口,很有种小看对方的意味。
“反正不就是那样吗,谁教的有什么关系。”
又是一阵沉默,随后话题又拐回去,她重新问了一遍,还给答复附上限制:“那说到底,你还需要我吗?需要?还是不需要?”
这实在太难又太霸道,一点也不温柔。我的心在哭,说需要,需要得要死。可我的脑子里又在回响那几句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