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的时候,对这种地方总是敬而远之的,秋灼则相反,选座点餐轻车熟路,看来是来过好多次的熟客。
想想还真是挺奇怪,我明明是一个无趣阴暗到极点的人,为什么能和我产生关系的都是秋灼这样的阳光角色。但想想我又觉得这样才正常,毕竟一个阴暗家伙也不太可能主动去和另一个阴暗家伙打交道。
“喝啤酒吗?”秋灼问。
“不…不了。”
“喝一点嘛,我陪你。你看古代人不是经常借酒浇愁吗?你既然不开心,喝点酒没准心情就会变好哦。”
“我没有不开心。”
“开心的家伙不会去求萨摩耶陪自己玩吧。”
我一瞬间面红耳赤,她原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偷听了。
“酒很苦,不好喝。”
我不是没喝过啤酒,在认识叶心瑶同学以前,有一年新年我没来由地想给自己找点仪式感,买了几罐啤酒带回去独酌。我当时对这种饮料莫名期待,甚至给自己配了几个还算不错的菜。
但啤酒我只喝了几口就再没碰,我当时只觉得扎口扎胃,并没来由地理解了什么叫苦酒入喉心作痛。
我痛我买啤酒的钱。
“你知道为什么酒明明那么苦,大家还都要凑上去喝吗?”秋灼问。
我摇摇头。
“因为一旦把苦的东西经受多了,其他东西就会被衬托得更美好。比如你现在喝了酒再吃鸡爪煲,就能从十分美味的晚餐里收获十二分的喜悦。”
呵。
我觉得这大概不是正确答案,毕竟不是每个人喝酒都会就着吃东西。
但抛开问题不谈,我觉得这句话本身是有道理的。一个人难受得久了,就算是再微小的幸运也会显得可贵。
这么说的话,我上次喝时并没有带着这样的态度,也许重新尝试能让我耳目一新。
“怎么样?要不要?喝一点没关系的啦。”
秋灼见我犹豫就紧逼不舍,她如此积极也触动我心底那点跃跃欲试。我妥协了。
喝一点又能怎么样?会变成坏孩子?我从来没有这样的顾虑,没人会在意我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
秋灼继续点单,末了服务员问我们要什么辣度。
“八分辣。”秋灼说。
我其实更偏向微辣一点,但既然秋灼这么果断,也许自有其道理。
我们趁着等餐时间交换了联系方式。她的头像是一只像是在索求什么的手的素描画,指型修长纤嫩,大概是那种漂亮到极点的女孩子的手…嗯,也许是叶心瑶同学的手。
昵称和她的发型一样像个男孩子,只有短短三个字,今夜酒。
哈,我怀疑这就是一个恶作剧,她今天看见晚霞,于是改了名字叫秋灼,然后她见我同意喝啤酒,她就改了昵称叫今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