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弟弟不如她的时候,爸妈都会说:「你看看你姐,再看看你,小兔崽子一点都不知道努力!」然後再感叹一句,「要是你们两个的成绩换一下就好了。」
林婉清看着小河,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你厉害,但他们句句都说着你弟弟。」
陈艳红一顿,明显是不明白哪里有问题。
「你和弟弟都是一样的人,为什麽要拿你的好成绩换你弟弟的坏成绩呢?」
林婉清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风轻轻一吹就会散,但却却重重砸到陈艳红的灵魂深处。就像拨开云雾见月明一般,打破她固有的认知,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公平,以前都是她自以为的和弟弟一样。
陈艳红的瞳孔失焦,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不知所措中掺杂着迷茫。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她只是作为他们儿子对比的参照物?
「我不是他们的女儿吗?他们不爱我吗?」陈艳红的声音并不撕心裂肺,轻轻的,小小的,却蕴含着无比的悲伤。
「他们爱你。」但却不够爱。人性是复杂的。
後面一句话林婉清没有说出来,她知道,陈艳红能想明白。
她拍了拍陈艳红的肩膀:「就因为这样,所以你要向上爬,爬到更高的地方,让他们仰视你。达到他们儿子永远也达不到的高度,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陈艳红怔怔地看着林婉清,对面的女孩双眼像是包罗万物一般,世间所有一切似乎都不被她放在眼里。
她眼如星辰,明亮闪烁,就像是丶就像是古代沙场点兵的将军,无惧朔风,无惧暴雨,坚守又肆意。
那麽让人着迷,让人心生向往。
陈艳红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说词,从前所有人都告诉她。作为一个女人,要学会顾家,要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要孝顺公婆,体贴丈夫,照顾孩子。
从前在家时,爸妈见着她主动做饭,都回笑呵呵地夸赞她:「我大闺女太勤快了,以後到了婆婆家,他们就享福去吧!」
「嗐,这麽好的大闺女也不知道以後会便宜谁。」
从前她所视为的「夸奖」,如今在陈艳红的心里就像是一把尖刀,刺的她血肉模糊。
她张着嘴,想要说些什麽,但只有破碎的哽咽从喉咙中流出来。
她看着面前女孩的眸子,突然哭出来声来。眼泪一颗一颗地从她的眸中顺着脸颊流下,落在她的衣襟上。
深红色的衣服被眼泪染得更红了。
林婉清站了起来,拍了拍陈艳红的肩膀:「父母对你有养育疼爱之恩,但其他人没有。」又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转身就走了。
陈艳红呆呆地看着林婉清苗条的背影,她眼前虽被泪水朦胧住,但那道背影却深深印刻在她的心中。
林婉清向家里的方向走着,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没看出来,你还挺热心。」
林婉清冷哼一声,冷漠地转过头,看着周正白说:「没看出来,你很爱偷听。」
周正白愣了一下,然後笑出了声。但明明很平常的动作,放在他那张脸上就显得更加凶悍了,好像是怒极反笑一般。
若是一般人,定会被他这幅模样吓到。
但周正白知道,面前这个小姑娘不会。毕竟是能和他对视许久,最後还让他甘拜下风的小姑娘。
他收敛气笑容,正经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次来是来做宣传任务的。最近有一夥拐子来了咱们的地界,局里要提高大家的警惕意识,我是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
「听到就是听到了,分什么小心不小心。」林婉清冷脸。
周正白顿了一下,再次诚恳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林婉清挑挑眉,这才注意到。这次他穿着的是蓝色的警服,衬衫被撑的稍微有些紧绷,衣领上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喉结和锁骨,胸口处麦色肌肤露出一小块。手里好像还拿着些小册子,应该是宣传手册。
「你的思想很不一样。」周正白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继续说。
林婉清的视线从他的上身转移到他的脸上,问道:「你还要对我的思想进行一番解析?或者是指教?」
周正白不可思议地笑了一下:「你对那姑娘挺温柔的啊,怎麽到我这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
他已经对林婉清的回答不抱希望了,说完这话没想着她能回答,继续说:「你很厉害,很有思想,也很热心肠!」
前两点林婉清不否认,但最後一点热心肠?
她双手抱在胸前:「我随便说几句话就是热心肠了?」
「当然!」周正白眼里满是认真,「你明明可以冷眼旁观的,但还是和她说了那样的话。」
「你怎麽知道我没有自己的目的?」林婉清觉得这人实在是单纯的可怜。
周正白愣了一下,又说:「不管你有没有自己的目的,你帮了她是真的。」
林婉清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能帮她的只有她自己。」然後转身走了。
周正白看着她的背影,呼吸间有些杂乱,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林婉清的身形顿都没顿,继续往前走。
就在周正白以为她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耳边轻飘地传来那道清灵的声音:「林婉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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