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冬面朝上倒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经理!没事吧!”周围的社员纷纷围上来,看见她躺在地上好一会没有动静,想伸手拉她但又怕她不舒服,于是急得满头大汗。
虽然社员被球砸到是常有的事情,但一般练球的时候大家都会有意识避开经理和教练站的地方,避免波及他们。
没有人看清那个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一球的力道不小,真冬感觉脑袋晕晕乎乎,同时还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周围人在说什么,突然,自己的手臂被人扯起来,自己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被人随意地拉了起来,她看见其他社员嘴巴张张合合在说着什么,但她太晕了,没怎么听清。
女孩晃了晃脑袋,又晃了晃脑袋,好容易清醒一些了,就听到周围人大声惊呼;“铃木——”
一声清脆的拳头击打声,拉着她的力道就突然消失,她又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下一秒就有个人被揍倒在地。
“混蛋!你是故意的!”她听见有人怒吼。
是铃木将的声音。
接下来场面就更加混乱了,被揍的那个人还没等真冬看清楚脸,就爬起来冲上去,和铃木将扭打在一起。社员们顾不上她了,纷纷围住那两人阻拦他们打架。
鼻腔一酸,接着一股热流流下来,她连忙捂住脸仰起头,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撞伤鼻子了。
然后她眼前就出现了这样一幕——天花板上仿佛被揭下一层纸,一张皱巴巴的脸慢慢浮现出来,随后睁开了黑黢黢的双眼,是的,那双眼睛不是人类的眼睛,没有眼白和眼瞳,只有一片漆黑。
【哈哈,打起来了。】
真冬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关键时刻想起南野老师之前给她的建议,于是两眼一翻装作晕倒过去。
啪。
一阵强风少见地从窗口吹进来,吹倒了台上的立式日历,正在倾听客人委托内容的灵幻和一护都惊了惊,望了过去。
“风好大啊,是不是要下雨了。”客人感叹了一声。
但奇异的是,这起怪风吹过之后,窗外依旧晴空万里,丝毫看不出要下雨的样子。
一护蹙眉,莫名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
真冬没有真的失去意识,因此她听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二年级的柳木被铃木将打了一拳,两个人差点因为这个而打起来,幸好顾问老师及时赶到,这才喝止了两人,及时控制住局面。
她听到顾问老师站在不远处询问两人打架的原因,虽然看不清楚铃木将的表情,但真冬听到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所以能够想象到她的朋友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老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学妹就站在那——”柳木捂着被揍红的脸,忿忿不平地辩解。
“撒谎!”铃木将沉声打断他,“我看得清清楚楚,球路就是针对经理的。”
“好了,你们都冷静点!”老师按着眉心,按捺着怒火又一次拦住了准备争吵起来的两个人。
老师处理学生矛盾的方式很简单,既然关于那一球是不是有意双方都各执一词,那再让两人吵下去没有意义,只能先就着打架这一件事,让双方当场互相道歉。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的道歉对当事人虽然没有多大作用,但总算将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
【什么嘛,好无聊,还以为会看到他们会互相厮杀起来呢。】
真冬闭着眼睛,但这个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一样,不用睁开眼也知道是刚刚在天花板上窥视这一幕的“某种东西”。
真冬有种预感,如果此时睁开眼睛,那么今天晚上她回家势必还会再见到它。
所以绝对不能让它发现自己。
于是她就保持这昏迷(伪)的状态,在被送到医护室的时候才睁开眼睛,空荡荡的医务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回荡着棒球社的击球声,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
抽了抽鼻子,血已经被止住,但是凝结成一团血絮堵在鼻腔,鼻腔还有点热热的。
真冬摸了摸裙口袋,掏出自己还带在身上的巧克力,剥开包装纸扔进嘴里。才总算把饥饿感压了点下去。
真倒霉,被一些讨厌的东西盯上了。
女孩不无懊恼地想。
她走下床,准备去把鼻子洗一洗,好把里面的血团冲掉。
这时,推拉门突然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麻酱!”
好久不见的千惠出现在门口,胸脯急速起伏着,一看就是跑过来的。
她把真冬拉近到自己身边,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见她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阿将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我还在补习班,和老师请了假一路跑过来,还好你没走。”
真冬本来心情很平静,但听到自己的前辈絮絮叨叨和自己说这话,不知为何,眼眶就有些发热,“学姐……”
“不好意思啊,是我把你拉进来做经理的,还让你经历这种事,老师说今天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他们能处理,回家的路上你再慢慢和我说一下今天的事吧。”
千惠是看起来柔和但行动力卓绝的人,说完她就拉着真冬回教室拿书包,眨眼间两人就走到了校门口,只是遇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千惠姐姐。”
来人有一头和学姐一样柔顺的黑色短发,身形非常高挑,但并不是肌肉虬结的壮实,反而有些瘦削。校服很是一板一眼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扣子,他斜倚在校门口的围墙上,见到两人出来立刻站直了身子,露出一个十分温和的微笑,“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