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秘书心中一凛:“好的,笪总。”
临挂断电话前,林秘书似是想起什么,道:“对了,笪总,关于司小姐的资料,我已经给您了,请您查收。”
笪凌语气终于出现波动:“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立刻划出通话界面,在一众文件里查找着——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份。
笪凌没有急着点开。
他做了次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心情沉静下去,才点开它。
明明外面阳光明媚,室内也窗明几亮,他却觉得周身昏黑。
他……竟从来不知她有这样的过去。
占据不少篇幅的药物服用情况刺痛了他的眼,零星的几张照片让他心口寒凉。
他久久地凝视着这份资料、这些照片,坐成了一座雕像,直到天色暮暗,也未曾动过。
他从来没有同时体会到如此之多的情感,仿佛把前二十年欠缺的那些都补回来了:
愤怒、悲伤、痛苦;
心痛、怜惜、痛苦;
悔恨、自责、痛苦。
巨大的痛苦淹没了他,让他连正常的呼吸都变得缓慢沉重,难以维持。
这一刻,他好像隐约明白了母亲说的“共情”是什么意思。
——恨不能以身代之。
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一定要阻止那些人欺凌她。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笪凌眸色沉沉,再次拨通电话。
“笪总。”林秘书的语气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忽然找自己有什么事。
“整理出当年……欺负过淼淼的人的名单,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集团,交给我。”笪凌沉声说。
林秘书迟疑道:“笪总,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笪凌冷冰冰地说:“你办不到吗?”
林秘书悚然一惊,立刻道:“我明白了,笪总,我这就去办。”
笪凌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开门声。
“滴,指纹解锁成功。”熟悉的电子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沉闷模糊。
笪凌下意识站起来,遥遥看向门的方向。
在门外,站着他爱的人。
然而爱人不可见。
他没有资格去见她。
他与她朝夕相处三年,竟然没有现她情绪上的不对劲,没有现她总是长时间失眠,没有现她大量服用药物,没有现她曾出现过严重的厌食症状,没有现她其实并不喜欢喧闹的场合,没有现她手臂上的伤口,没有现她不止一次去看过心理医生——
这样的他,怎么配谈“爱”?
这样的他,凭什么能挽回她?
笪凌痛苦地弯腰,捂住疼痛不已的胸口。
晶莹的水滴顺着脸庞滑落,悄然滴在地板上,没有出一丝声响。
屋内只有男人痛苦的低吼声和沉闷的肉。体击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