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极度的安静让她不安。
她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
抿了抿唇,司淼还没想好怎么办,笪凌先开口了。
他轻咳一声,神色不太自然,视线落在洗手台上,道:“我会学着处理,下次我来给你洗。”
说完,他耳廓有点红,好似是为了快略过这个话题,他转而道:“地上那些你不用管了,等明天家政阿姨来处理。”
司淼摇头:“王姨不了解那些颜料,还是我来比较合适。”
笪凌一下转回头,那双锐利的眼睛直视她,不赞同道:“那么多,你自己弄要弄到什么时候?”
司淼垂眼道:“是我碰倒的,本来就该是我弄。”
笪少爷从来没屈尊降贵自己打扫过,一时没能理解她在坚持什么。
但他还是跟上了她。
“我帮你。”他语气硬邦邦地说。
司淼诧异地看他一眼:“你又不会。”
笪凌嘴硬:“谁说我不会的。”
况且不会不能学么,他学起来可快了。
司淼没拆穿他,只自顾自清扫。
笪凌蹲在旁边,有点束手束脚的无措。
他手长腿长,即便蹲下来也比司淼高壮,却帮不上什么忙。
司淼的度很快,而且很利落,他插不进手。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了解这些颜料,不知道要怎么摆放,怎么清理。
但他有自己的办法。
笪凌仔细地看了眼那些瓶瓶罐罐上面的字,悄悄后退一步,默不作声拿出手机开始搜索:xx牌xx颜料应该怎么清洗。
笪凌专注低头搜索,没注意到司淼悄悄看了他一眼。
等他结束搜索,兴致勃勃准备帮忙时,动作微妙一顿。
嗯?是他错觉吗?怎么感觉她的动作慢了些?
算了,不管了,这正好方便自己学习。
毕竟理论和实操还是有区别的。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微弱的瓶罐碰撞声。
但这次的气氛却温和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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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司淼请了假,前往许久未去的心理诊所。
她已经很久没来了。
昨天短暂的温情蒙蔽了她的心神,让她忽略了那个很重要的底线问题,也忽略了相对来说不是特别重要的失约问题。
但现在提起来,有点不太合适。
毕竟,在笪凌看来,这两件事可能已经相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