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灼妤还真没想起来这段,她心虚地又咳嗽一声,挣开裴未烬的手,放在胸口上:“唉,老公,我突然感觉我胸口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突然想起,那天腿上的擦伤好像也被不尽舔了,为了弥补小时候对你的迫害,要不然我再去补一针狂犬疫苗吧。”
裴未烬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眼神中满是笑意:“不尽它是寿终正寝,没有携带狂犬病毒。而且那晚我还特意为你守岁祈福。所以,晏小姐,你也会长命百岁的。”
晏灼妤有点脸热,幸好有脸上的黑灰掩盖着。
她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把自己憋了半天的疑问全都问了出来:“那你的微信名‘w125’是什么意思?前女友的缩写加生日吗?”
裴未烬一愣,疑惑道:“既然你还记得我是蒋宇,那应该能猜到。w代表我们俩名字首字母y的结合,125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蒋宇和晏灼妤身份相遇的日子。”
他说完这些,有一种不被人所理解的凄凉和落寞感。
“还有,”他认真地看着她,“晏小姐,你是我的初恋,没有前任,就连小时候的过家家,都只有你一个老婆。”
晏灼妤:“……”
很感动,又有点感动不上来,这么荒谬又合理的含义,裴未烬为什么这么肯定她会猜出来。
地窖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还有各方人员的交谈声。
伴着嘈杂的声音,晏灼妤又朝裴未烬伸出两只手:“老公,你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帅气地把我公主抱出去,然后在众人面前亮相,来个英雄救美?”
裴未烬望着她发际间隐约可见的暗红血痕,眼圈又红了,又不好意思让晏灼妤看到,侧头揉了揉眼睛,装作是被烟熏的难受。
“我倒是想,但你更需要让专业的医护人员对你进行评估,之后抬上担架才最为妥当,贸然把你抱起来,很容易出现隐患。”
晏灼妤哑口无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嘀咕道:“你对浪漫过敏吗?”
裴未烬笑着回道:“我只是对一切损害你人身安全的行为都过敏。”
“那好吧。”
晏灼妤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见到个活人,还是自己老公,她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的嘴巴闲下来:“那你低头,我想和你说句话。”
“一定要现在说吗?”裴未烬有些为难。
他觉得晏灼妤可能是想说他等待许久的那三个字,可他现在浑身脏兮兮的,有点不太正式。
晏灼妤催促道:“对,就现在,快点。”
她不理解裴未烬为什么突然脸红了。
裴未烬依言俯身:“好。”
嘎吱一声,率先进来的私人医疗团队猝不及防的看到了这一幕。
晏灼妤咬住裴未烬的耳垂,恨铁不成钢道:“你是地下特工吗?谁教你想出这么奇葩抽象的微信名的?我猜不出来你还失望,失望个鬼!”
医疗主任故意加重脚步,咳嗽两声提醒二位。
“哎,那个伤员在哪啊,我怎么看不到你们啊,快快快,别耽误了最佳救治时机!”
裴未烬捂着被咬痛的耳朵直起身,举起手,声音带着火燎过的沙哑:“我不是特工。”
他轻声对晏灼妤说,只有两人能听见:“晏小姐,正如你所见,我只是个平平无奇、暗恋你十多年的普通求爱者而已,唯一的特长就是长情,小时候喜欢被狗咬,长大后喜欢被你咬。”
哟哟哟,平平无奇的求爱者二次返场了?
两名身着洁白医护服的工作人员迅速将担架抬上直升机,其余人员则有条不紊地疏散人群,确保救援通道畅通无阻。
担架上的女人双眸紧闭,红润饱满的唇都失了血色,耳畔乌丝被火烧断了一截,末梢卷曲着,精致面容显得苍白,减弱了几分距离感和攻击性。
医疗队队长登机后,拉了下口罩,朝着站在不远处的裴未烬喊道:“裴先生,您的伤势也需要及时处理,不跟晏小姐一起去医院吗?”
说着,他手指指了指裴未烬的肩头。
裴未烬低头,视线掠过肩部,黑色的西装外套被划了一条狭长口子,暗红的血在白色衬衫上洇开,又黏又湿。
应该是从变形的木门挤进去时,被木刺划伤的,他竟浑然未觉。
“你们先走,我稍后会与其他人一同过去。”
医疗队队长点头表示理解,做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直升机轰鸣而起,逐渐消失在天际。
辛南山上空,仍有数架飞机在盘旋搜索,而山脚下,警戒线已将人群隔离在安全区域之外。
直升机远去的声音渐渐淡去,裴未烬正准备安排后续事宜,一块干净的浴巾飞到了他头上。
裴未烬扯下浴巾,眉头微蹙,待看清是傅竹琛后,又舒展开。
“谢了。”
傅竹琛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走过来,左手晃动着裴未烬那块情侣手表,右手提着急救箱,啧啧称奇:
“哟哟哟,我刚都从那些人嘴里听到了什么,平平无奇的求爱者二次返场了?”
他嘴上嫌弃,却不忘催促:“行了,别望眼欲穿了,跟个望妻石似的,先把身上的水擦干,我让人来给你处理伤口,别跟个木耳似的,一会泡发了。”
裴未烬坐在折叠椅上,用浴巾仔细擦拭着湿润的发梢与脸庞,随后脱下湿透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已与皮肤粘连的衬衫。
他一声不吭,耐心地用碘伏一点点将布料与肌肤分离。
傅竹琛看得龇牙咧嘴:“你他大爷的不是有洁癖吗,还弄自己一身,实在着急让保镖去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