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泉没干过这活，一通瞎忙活后，总算是搞定了。
常海亮倒是没见怪，只以为姜泉是看自己穿着不凡，想和自己套近乎，心里还挺得意的。
他又打量了姜泉一眼，觉得他身上的衣裳还挺好看，比常见的款式好看多了。
眼看苏萍核对尺寸准备裁剪，常海亮赶紧道：“姜泉身上的衣服也是你做的？”
苏萍点头：“嗯。”
常海亮道：“刚才选的款式里面怎么没有他身上这款？”
苏萍拿过书，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图：“喏，这个。”
其实苏萍在这个款式的基础上做了一丢丢改良，不过看上去整体差别不大。
“哎！还真是呢！”常海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刚才没瞧出来，哎，这衣服上身居然这么好看啊！”
苏萍笑了笑，别小看这一丢丢改良，让这件衣服有了不一样的灵魂。而且，姜泉的身材给力啊，人家是衣服衬人，他是人衬衣服。同样一件衣服，穿着别人身上恐怕要大打折扣。
当然，常海亮是不懂其中的奥妙的。他双眼放光，一脸期待道：“我不要之前的款式了，我也选这一款。”
然后他又看向姜泉，笑道：“同志，我和你做一样的衣裳，没问题吧？”
姜泉皱了皱眉，没搭理他。
常海亮撇了撇嘴，立马转脸看向苏萍：“好了，就选这个款式了。”
苏萍有些犹豫：“你这块布可能不适合这个款。”
姜泉的布料很硬挺，做出来的风衣才显得有型。而常海亮这块布偏软，做成姜泉那种中长款的话，稍微不注意，下摆就会卷起，变得皱巴巴的。
其实苏萍本来可以不告诉他的，毕竟是他自己买的布，自己选的款，后果就得自己承担。不过，苏萍觉得，想要在这一行干得长远，最开始的底线就要定好。像这种做出来明显会有缺陷的衣服，还是得提醒客户。
常海亮却有些不领情，以为苏萍是在暗示自己的衣服布料不如姜泉，颇有些不服气道：“我这块布是上海的友谊商店买的，可是上好的货色。”
他又看向姜泉，问道：“同志，你的布是哪买的？”
姜泉有些不耐烦，本不想搭理他，可这位常海亮却一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姜良只得道：“单位的福利，镇上纺织厂的货。”
常海亮愈得意了，“那我的可比你好多了！”
他是托人在上海友谊商店买的，那里的货可是专供有地位的外国友人的。
然后他又扬起下巴看向苏萍，“看吧，我的布比他的好多了，你就按我说的做！”
对方这么固执，苏萍也懒得再劝，点头道：“行。”
常海亮洋洋得意，又问起姜泉。
“同志，你是在镇上的单位上班？”
姜泉点了点头。
常海亮挑挑眉，不自觉带出一丢丢优越感来：“我本来也是在镇上的面粉厂，最近去县里学习，表现不错，很有机会调去县里呢。”
说完微扬着下巴等着苏萍和姜泉捧他，然而，苏萍忙着裁布，姜泉忙着看苏萍裁布，压根没人捧哏。倒是他娘与有荣焉地夸了他两句，但是显然不是常海亮想要的。
常海亮瞥了一眼姜泉，什么来头啊，对县里的单位也这么不屑一顾？
他清了清嗓子，又问道：“同志，你是在镇上的纺织厂上班？”
姜泉：“不是。”
常海亮：“那是哪个单位？”
姜泉：“粮站。”
常海亮愣了一下，哟，粮站啊，倒是好单位，难怪爱搭不理的。粮站当然比他那面粉厂强太多了，不过，也就是镇上的粮站而已，他可是要调去县里的面粉厂了呢！
“粮站啊。”
常海亮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朝姜泉殷勤一笑。
“同志，我想用省粮票兑换全国粮票，要走哪些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