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脸上的表情很淡，略显沧桑的眼神里有一丝苦笑的意味，“是，我很早就接触到了神的意志，在我发现游戏的真相的时候，黑暗尽头所有核心成员死于那个时期。”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怔住了，尤其是降临的玩家。
陈熙和曲舒站在那里，握着武器的手冷得没有知觉，他们也是近期才知道游戏，神，这些事情，难怪……
从训练战场那时候开始，他们就感觉，孟明在托孤。
他要把‘降临’给姜栖。
可如果真像姜栖说的那样，他一直按照游戏主宰的指令行事，又为什么要把‘降临’给姜栖？
是因为在神的控制下，还保留着一分自主意识吗？
孟明再次开口，“当时我还没有察觉神对我的意志的侵蚀，你带着银钥匙，权重这么高的神之造物，即使在封印中，我也不能推算得那么清楚，是神的力量。”
姜栖看着他释然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什么表情微变。
孟明提步走进姜栖的空间规则覆盖下的地界。
“我一直在压制属于祂的意志，在侵蚀中挣扎，修正时间线的同时掺了私货进去，想试试让现实世界永远存在于过去。
孟明继续说着，“也就是你现在想做的事，世界最基础的法则，时间和空间同时运转，让我们这个被游戏截取出来的现实世界和它原本的时间节点重合，这样就能保住现实世界。”
姜栖身后的空间变得漆黑，像无边无际，吸收万物的黑洞，泛着光的规则线从银钥匙里伸出，最后融入姜栖的精神力量。
她的躯体彻底溃散，又在规则线中重组。
天穹中落下的光束越来越亮，整个纯白教堂仿佛都被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台阶之下，是无数散发着腐臭的怪物尸体。
姜栖的视界以精神力量为载体，转换到无数规则线和空间之上。
整个副本世界在她眼中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块，她能看见组成这个世界的规则的运行，也能看到这个副本与游戏系统之间连接的法则，
还有即将通过空间封锁，降临在这个副本的游戏主宰。
以及教堂下，石门后，双眼轻闭，胸腔没有起伏，就像具冰冷的大理石雕塑的谢朝辞。
梦境尽头（12）
规则线冲击着姜栖的精神，银钥匙身上的光辉越来越明亮。
黑洞般的空间里，一条条闪烁的规则线最终扭曲成诡异的触手，重新组合姜栖的身躯。
失控的精神力量在空间中横冲直撞，肆意扩张，姜栖在清醒和混乱间反复切换，人性在剥离中因意识深处作为锚点的情感存在而撕扯下一部分，这个过程无疑是人类无法承受的痛苦。
无垠的黑暗中，巨大而古老的黑色石门出现，慢慢向姜栖张开门扉。
剩余的规则线有意识般汇入她的精神和身体，光滑黏腻的触手在她身侧延展。
她即是空间，她即是规则。
不，此时此刻，用‘祂’更为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