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视……”他按下开关,摸索着找到电源拔掉。
电话忽然响了,男人接通:“老许,你快点过来——”
那头却没有人说话。
男人失笑,对着空气摇摇头:“跟我恶作剧,小杰,你今天犯了多大事你不知道吗你,跟我玩这个,快点弄完回去睡觉,收拾干净点。”
挂掉电话,电话又响起,男人接起,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你们已经把杀我的事情摆平了吗?”
东郭先生22
说话的,不是林栖之,是谢水流。她恍惚间发现自己似乎有一定自由可以操控林栖之做点什么,在她清楚地找回作为“谢水流”的意识之后,林栖之的意识和她共存,她的意识占据上风了。在盛铎打电话的时候,她摆手示意自己想说话,盛铎把自己的小手比划成个六,她蹲下,让这个“电话”贴在自己耳根。
当时的林栖之有参与过这场闹鬼吗?管她有没有呢。
鬼片里,都代入的被鬼吓得半死被鬼索命的人,这会儿自己来索命了,无论怎么“恶作剧”都不觉得甘心。盛铎这个孩子想到的方法太温和了。
那头非常生气,光看也看得出来,鼻孔张大,两股热气冲出来,大马金刀地岔开腿一坐:“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是谁,不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一下把电话摔下,想要拔电话线,却发现电话线已经断开了,脸上开始沁出一点冷汗。
谢水流扑哧一声笑了,她可就坐在电视旁边看着男人摆出这副样子,以为自己是谁,大将军吗?
她对盛铎说:“你可以控制所有电器?”
盛铎点头:“已接管所有权限。”
还可以正常互动,很好,在去索柳灵杰的命之前,这样的靠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装模作样的家长也难辞其咎。
“那个拔了电源的也可以吗?”
“可以。”
“把电视打开,你看过《电锯惊魂》吗?”
盛铎摇头:“未检测到相关数据。”
谢水流想想:“那你认识贞子吗?”
盛铎思考一下:“检索到相关数据,是否播放?”
“你把贞子的脸换成我的,让我从电视里爬出来。”
盛铎努力看看她的脸,声音有点低:“监测到管理员……面孔,坏掉了。往期记忆……无法读取。”
她才想起来林栖之的脸被残忍地划烂了,她哦了一声,左右环顾,找到医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绷带把脸裹上了给盛铎看:“照着这样子捏贞子的脸。”
绷带被血浸湿了,谢水流一边和盛铎说话,一边看电视里爬出自己血淋淋的样子笑,把绷带在后脑勺系紧了,她心灵手巧,缠好的绷带没有疙瘩没有死结,比胶水粘上的还牢靠。
柳灵杰父亲啊的一声,惊叫起来跑开了。
“他没办法直接看到我们,但我们可以影响这里的东西,对吧?”
盛铎懵懂地点点头:“正在植入木马……”
“好,明白了,”谢水流思考着,她也不擅长吓人和恶作剧,“把电视关掉吧,让老许给他打电话说马上过来,再编造一下理由,我给你说。”
老许的电话打来,男人却不敢接,断掉的电话线可就在那里晃悠呢!他转而进了工具间,抄起一柄斧子把电视和电话砸了个稀烂。
这种动静终于吸引了楼上的妻子,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阿姨居然都消失了,睡熟了,仿佛都听不见动静似的喊也喊不起来,妻子蹬蹬蹬跑下楼:“你在楼下发什么神经?”
谢水流疑惑:“家里的动静不小,柳灵杰解剖林……我的尸体太专注了?这会儿都不露面?我们去地下室看看。”
盛铎却有点抗拒,拉住她的胳膊:“系统,感觉害怕。”
她停了一下,是的,哪怕是鬼也只是孩子,面对着那种有点超过人想象的坏人会本能害怕。但她是大人,而且虽然切身感觉过林栖之被杀死的疼痛,但她毕竟是谢水流,她也不怕疼痛,疼痛还有助于保持清醒呢,于是对盛铎说:“一会儿,想办法让她们接电话,电话里说老许马上过来,然后电视碎片里挑一个完整的屏幕放一个吊死鬼,按上老许的脸,我去地下室看看,毕竟凶手是柳灵杰。”
“系统,没有老许的面部数据。”
“哦好吧,那换成他们一家三口的脸吧,让他们吊死,然后再放春晚。”
“系统无法理解指令。”
“或者其他的屏幕,那个智能鱼缸就不错,在上面分别放上其他你看过的鬼片的样子,分别让他们一家三口的脸在上面,用不同的死法死。等他们都看见了,就播放春节联欢晚会,过年的时候看的那个,记得吗?”
“系统记忆缺失,只有……少部分记忆。”
“记得哪些?”
“难忘今宵。”
“好,就播这个,声音要放很大,画面要黑白色。不管怎么砸,一定有一块屏幕在播放这些东西。”她匆匆叮嘱完,往地下室的方向去。
盛铎拉住她的胳膊:“监测到地下室危险,警告,警告,管理员,是否仍然访问?”
“是,”谢水流摸了摸盛铎的头,“对了,虽然管理员在教你恶作剧。但我们只会对坏人做这种事,好吗?”
盛铎点头,松开她,她一边走一边拆开剩下的绷带把自己缠裹起来避免再出现烂糊糊的一团肉会吓到小孩。
走到地下室时她忽然回过神,这不就是自己见到林栖之时对方的造型吗?只是现在自己还是个普通鬼好像,还不是红衣,白裙没有被彻底染红,血也没有滴答滴答,发火的时候绷带也不能散开露出那种可怕的样子……她难道要一步步见证着林栖之变成红衣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