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一边尝试找条人少的路,一边顾着安抚他的情绪,不觉间就被层层叠叠的人推到了水边。这
里灯光少丶人也少,离水近又凉快,萧山雪都快喘不上气来了,索性就在水边台阶上坐下,揉了揉隐
隐作痛的地方。
潮湿的风从河面上卷着腿,下边飘着几个鸡尾酒的吸管纸套。纸套一面写着「夜泊秦淮近酒
家」,另一面因为被水泡了,描金的logo有点模糊。
「球球你看,」祁连哄他,「眼熟麽?」
虽然糊,但白羽的logo就是化成灰萧山雪也认得出。
「怎麽这里也有?」萧山雪叹了口气,低声说,「他好有钱啊,以後要是吃不上饭,就去白羽那
里打工好了。」
「他是我债主,我现在就可以去刷盘子。」
「你欠了他多少钱啊?」萧山雪好奇很久了,「很难还上麽?」
「这辈子光靠工资的话,悬。」
「那如果是我们两个人呢?」
祁连搂了搂他,这次没放开:「你的钱是你的,这笔债跟你没关系。」
「我不帮你,你怎麽还?除了工资你还有外快麽?」出於对环境的尊重,萧山雪补充道,「你不
要去卖身啊。」
祁连戳了他脑袋一下:「想什麽呢你?」
这时候得月楼上的音乐响起来了,里边有抱着吉他的驻唱哼着或古或今的调子。有人借着音乐把
酒伸出栏杆拍照,像城市里不太清楚的星星。祁连在下边远远看到杯子和吸管的设计要比酒要精致许
多——毕竟白羽给他们调的酒可从来没有那麽花里胡哨还加闪粉的颜色。
萧山雪好奇地搜了下酒单,递到祁连面前。
「很贵吗?」
祁连扶额:「虽然白老板确实帮了我们很多,但他真应该去路灯上荡秋千。」
萧山雪没听懂,祁连也没解释,趁着一辆讲解的观光车嘟嘟嘟地破开人群,两人缀着车屁股溜走
了。
这个季节外出一趟身上就总是潮乎乎的,趁着萧山雪洗澡,祁连定了定心,回拨通讯终端上的一
个电话。
「您好,我是祁连。刚刚我和他在外边,没有注意到您的来电……」
萧山雪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祁连的电话也打到了尾声,他在萧山雪询问的目光里嗯嗯嗯好好好
了几声,就将通话挂断了。
萧山雪疑惑地问:「你不是在放假吗?」
祁连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实情,但还没说什麽就见萧山雪哦了一声,用毛巾蒙头,胡乱揉着脑袋说:「是我妈妈那些家人?」
「对。」
「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