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个姓赵的家里都快打出人命了,下午就得调解!」
「小学明天还约了安全教育!」
「刚报过来说公交站有人钱包被偷了,我要出外勤!」
「外勤带我一个!」
陆千里无奈:「莫说了,外勤的走,其他人快去收拾!」
禽兽共走,鸟雀齐飞,垃圾同灰尘一色。
祁连哪见过这阵仗。
从来都是他跟着站长或者司晨去视察基站,屋里乾净整洁井井有条,屋外一个个壮汉笑脸相迎,谁知道迎接领导这麽麻烦。
他突然就有了种赎罪似的使命感,紧跑两步加入临阵磨枪的大军。
在一片叫骂声里,祁连搬着花扭头瞧了下萧山雪。他垂着眼睛整理几个调解的记录文件,仿佛不仅是个小哑巴,还是个小聋子,燕宁总站这四个字对他毫无触动。
楼上三个房间里的六盆花死了两盆,还有一盆半死不活垂着脑袋。他正准备找人问问怎麽办,却突然被陆千里搓着手叫住拉到一边,神色鬼鬼祟祟。
「小祁,你认识司站不?」
祁连憨里憨气一擦汗,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话只说半分。
「认识,司站带我出过几次任务。」
「哟,认识啊,」陆千里似乎有些紧张,抄着手道,「这回的事儿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什麽风声,你看咱们这儿多久也不来一次视察,咱们也没经验……」
「没事儿陆所,」祁连笑道,「司姐人很好,为人也不拘小节,估计就是舆情她得下来掌握一下情况,其他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祁连说得十分肯定,看他的样子心里有底,仿佛来的不是司晨而是他亲妈,要陆千里放一百个心。
老陆先是点头,紧接着啊了一声。
「司站是女领导啊。」
「是。」
他不知为什麽变得更紧张了,或者说这个年纪的男人看见在高位的女性都会觉得紧张。
「这样小祁,你去跟李牧莎说一声,让她多搞几盆花来。」
其实花对司晨来说就是菸灰缸,但祁连不好拂老陆的意,爽快地领命而去,又被李牧莎喊去了後头山上临时挖几棵像样点的植物埋进空花盆里。等两人一身土抱着「花」回来,内勤楼已经变成了一个适合领导看的整洁样子。
萧山雪不知道被谁使唤去踩着梯子擦门上方的通风窗,虽然领导根本不会往那儿摸。好不容易一屋人消停下来,司晨的车堪堪停到前院。
老陈老陆赶紧带人夹道欢迎。
大半个月不见,司晨那副精英相变得更纯粹。她的妆容大气精致,新接的睫毛让她看起来妩媚而不好惹。这个身材不算纤细的女人穿着及膝长的一步裙,踩着十公分高跟鞋,在铁山所的台阶上健步如飞。
路过祁连的时候她脚步一顿,狐狸眼扫过来嫣然一笑。
「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