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她?能够重?生,身上长出花,全由?于玉树琼花的力量,但到底吃没吃过?,姒夭完全不记得,只喃喃道?:“种子什么样啊,何种味道?。”
种子并?不稀奇,无非是?颗白豆,挚舍人无奈地笑,“一树只有一颗,我又没吃过?,怎会知道?啊。”
姒夭冥思苦想思一阵,母亲早被冷夫人毒死,她?与她?相处的时?候不多,实?在记不起来,不过?小时?顽皮,爱吃甜糖,只要宫里?有的随便往嘴里?放,若真无意吃掉,倒也平常。
又或者是?母亲悄悄放到还是?婴孩的自己?嘴中,最慈不过?母心,眼眶热了起来。
如今琢磨这些无益,总之她?是?好端端重?生了,想着那句玉树琼花拥有起死回生之效,花开两季,忽地心生一计。
寤寐求之(九)
大雪一重又一重,流年飞过,转眼春来,大约晚春前后,安对羽发起战争,齐国虽相距甚远,却也感到危机四伏。
天?下皆知,安国军素来强悍,只因国力太弱才无法东出中原,如今占据蜀地,粮草充足,变法之后,全国上下令行禁止,民众皆训练有素,反观羽国士兵,各个懒散过日,根本是个绣花枕头,很快便派人到齐求援。
清考虑再?三,还是应允,派鲍司马领军十万,赶赴前线。
哪知对方还未出兵,燕又在边境挑起事?端,齐腹背受敌,再?派晏将?军领兵出征,雪伯赢身为太宰,奉命随军督战。
姒夭终于得来机会,趁乱将?舍人带来的毒药服下,再?次丢了命。
家里乱成一团,又是找医官,又是禀报王上,再?快马加鞭送信到战场。
可惜战事?吃紧,雪伯赢一时无法赶回,待他归来,因怕尸体在暖日腐烂,早已入土,一切皆由?王后亲自?操办,众人都看在眼里,活生生挖土下葬,又立了碑,找不出任何破绽。
雪伯赢虽将?信将?疑,但两国交战,也?无法分心?来查。
两个月后,安国军队占领羽,郑与楚郡只?做壁上观,半个兵卒不派,军队势如破竹,直接攻入齐国都城,那一夜兵荒马乱,赤地千里,夹杂着人的哭喊声,一片狼藉。
却?有辆马车偷偷从王家墓地驶出,一路未停,直冲向城门外。
车上坐着三个人,风岚清,挚舍人,还有位年轻女子,正是姒夭。
她接过岚清递来的热浆,抿了口缓神,直拍着胸口,“终于活过来,我以为完了呐。”
面色苍白,眼角却?含笑,惹旁边两位脸上青白一阵,才是真得恐慌。
“公主的胆子还是这么?大,以后可千万别胡来,哪能闹着玩儿啊!”
风岚清的心?揪成一团,牙根咬得发颤,自?从接到挚舍人的信,说姒夭服毒假死,还要在冰冷的地下埋上一段时间,再?去挖坟,简直觉得疯了,虽说天?下奇人异事?颇多,但死而复生,可从未听过。
旁边的挚枫荷也?没底,直到看见对方?脸色红润起来,才算把心?放回肚子,无奈道:“风侍卫说什么?呐!这种?事?——就算公主愿意,我老人家也?再?受不住啊。”
姒夭扑哧一乐,看他们两个人胆子加起来还没自?己一半大,将?手臂伸出外衣,先请挚舍人号脉,“替我看看孩子好不好?”
对方?指尖搭上,转而眉宇舒展,“万无一失。”
这一步走得险,但也?没撤,活肯定能活,既然已经重生,倒也?不怕,只?担心?孩儿,可若坐以待毙,最后都活不成,不如赌赌。
许是活过一世,果敢决断吧。
风岚清笑问:“公主如今去哪,回安国吗?”
姒夭正欲回话,忽地耳边响起一阵呐喊声,紧接着刀剑崩裂,当啷震动,车也?随之剧烈摇晃,吓得人心?直跳,“战事?如此激烈,还能不能顺利出去啊!”
风岚清一边安慰,“公主放心?,咱们有好几国的通行符在身。”
姒夭点头,心?里依旧慌,偷偷掀起帷幔往外瞧,只?见凶神恶煞的士兵扭打一处,暗夜里也?分不清来自?何方?,唯一瞩目的却?是街道上涌入的贫民百姓,如鱼落水般,被迎面而来的刀剑凌迟,一个个接连不断,倒在血泊中。
她愣住,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惨状,血肉模糊中又看到一个小女孩在哭,大概两三岁的模样,满脸血渍,似乎也?瞧见她,要往这边跑,嘴里不知喊的什么?,姒夭下意识伸手,想拉住孩子,瞬间白光闪烁,再?定睛去找,小女孩已倒在地上,两只?乌溜子眼睛睁得老大,直勾勾地看过来。
她张张嘴,想喊却?出不了声,一把被风岚清揽入怀中,悄声附耳,“殿下别看。”
然而太迟了,姒夭满心?满脑,已全是小女孩的双眸。
不知过了多久,她呆滞地躺在对方?怀里,好像已出城,内外一片安静,唯有马蹄踏在山路上的哒哒声。
风岚清松开手,看对方?面如土色,有些?担心?,故意将?话题引回去,“殿下还没说呐,想去哪里,安国吧。”
虽是在问话,答案却?肯定,费了如此大的劲,当然要一家团聚,不曾想姒夭沉下双眸。
“风侍卫,我听人说墨者需自?力更生,等成人后,都在山里寻一块地,一间屋,自?己居住,不知有没有啊!”
风岚清点头,露出诧异神色,“怎么??”
“不知风侍卫的屋子在何处,能不能借住段日子。”未等对方?回话,又转头求挚舍人,“还请舍人保密,我只?想找一处世外桃源,将?孩子生下,抚育成人,不想再?参与天?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