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没有人来之前你要小心一点哦。”
江念尘温柔地回应着,轻轻擦过对方手上的一块还没结好痂,皮肉还翻在外面的一处伤口。她没有带医疗用品,连创可贴也没有,无可奈何,只能心疼地看着那处红色的伤口。
看起来就很痛,但季知言像是完全不介意那些伤口一样,因为她早就习惯了这种痛感,她疑惑对方眼中露出的神情,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从来没见过这种表情。她又感到慌张,甚至有些没来由地害怕。
“你要去哪?”
季知言看见对方站起来后问到。
“山上。”
“为什么要去山上呢?”
季知言撑着这把对她来说有些重的伞,看见对方转身走进雨里。
“去办事。”
江念尘低垂着眼睛回答,想到自己也没必要跟一个小女孩说这些,她转而又笑着催促对方快回去。
季知言站在那看着只留下一个黑色背影的女人,她看着那个女人上了车。
她不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体会过的温暖的感觉,虽然只是那么一小会而已。
季知言看着那辆车上了山,撑着女人给她的黑伞走回了家里。
祭拜
季知言撑着伞走回了家里。
记忆像潮水般涌出,一时间完全侵占了大脑。地上的脚印都被雨水冲没了,季知言低着头走在溅起泥水的道路上。
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季知言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停滞了一会才继续向前走去。
她突然间想起来江念尘问她是不是害怕雷声的事。
那是她还在出租屋住的第一个休息日的事了,那时候她还在纠结自己的情感,不敢面对江念尘,所以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客厅。那天也是一个雨天,雷声轰鸣,江念尘因为担心她害怕而进来看她。
“因为你说梦话的时候提到了打雷。”
江念尘是这么对季知言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关心行为的。
梦境总是沉沉浮浮,醒来就不记得了,不过季知言现在却突然知道了那时候自己做的噩梦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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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季知言撑着江念尘的黑伞往家里走的时候,远处突然响起来巨大的雷声。她其实不害怕打雷,可是却莫名地感到不安,她慌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可是汽车早就开走了,那里空无一人,她只能快步走回了家里。
雷声不断,一直持续着,她的不安也一直持续着。
雨下了很久,季知言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还几次跑到那个路口想要再次遇见对方。虽然她心里觉得对方应该已经离开了这里,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是跑上了山路,结果只看见前面的道路被沙石堆积着,路已经不见了。她跑回家向季夕妍说了山路被堵的事,不过季夕妍并不在意,只是烦躁凶狠地勒令她别再出门。
那时候来访的人已经核实了季知言的情况,调解中要求季夕妍把她带去县城上学。季知言不知道那些温和地关心着她,询问她身体状况的人是从哪里来的,她只是按江念尘说的那样如实回答了一切。季夕妍在旁边打着哈哈,说这些伤口都是小孩不小心自己摔的,不过这个谎撒得太不高明,没有人相信。这之后季知言就突然听见了自己会被带去上学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