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分钟,罗恩慢慢停下来,只是眼角还留有咳嗽带来的眼泪。他咳得无法说话,喉咙里虚虚地发出气声,赫敏只好提议把他带到医务室。
庞费雷夫人给他拿了点润喉魔药,按道理来说一喝就好,但他喝了一大口,不是甜不是咸,说不清的古怪味道攻击味蕾,罗恩几乎要灵魂出窍,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最后罗恩在庞费雷夫人不可置信又恍惚的神情中默默走出医务室。
赫敏走在前面,她回头说,“怎么可能一点效果都没有,实在不行我去做一瓶你试着喝。”
罗恩疯狂摇头。
他比划着,表达那瓶魔药有多难喝,脚步跟随其后,左脚刚踩下去,脚底便满是软绵绵的触感。
罗恩蹦跶一下跳了起来,他还以为是什么粪蛋的残留物,或者鼻涕虫,结果地板上是一长条淡黄透着黑的粘液,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尽头,到处都充斥着难以忍受的恶臭。
城堡的地下十分阴冷,在月份临近年末的现在,斯莱特林的学生几乎全天维持着保温咒,不会这个魔咒的低年级学生只好紧挨着壁炉的位置,努力把自己穿成一个球。
斯内普的黑袍里面添加了一件同色高领毛衣,在进门后就把围巾解下,挂在一旁。
半个人高的坩埚正煮着墨绿发紫的汤剂,斯内普走近时,火势猛然窜得更大,高温让魔药鼓动气泡,气泡破裂后溅射的液体扑到内壁,缓慢滑落,他慢条斯理的打量,用轻声细语的语气说,“霍格沃茨还不至于让学生冬天都穿不起毛衣,还是说你更喜欢在湖面上当一只冰雕?”
你看过去,眼睛被火光照得亮亮的。
“教授,我不冷,我比一般人都耐冷一些。”你还穿着简单的校服,这样的穿着不出意外应该会冻得鼻尖通红、嘴巴发紫。但从外表看,你没有任何异常。
他轻哼一声,显然没信。
你忍不住笑起来,但没敢出声,便偏头装作有些苦恼的样子。
然后伸过手去,用炙热的手心贴上他干燥的手背。
这张白皙的手显然比肤色暗淡的一方小太多,可分明能做到将入侵者驱赶的大手却对他人的触碰敏感得颤抖。
斯内普下意识把手收回去,骨节分明的手快速躲进衣袍。他瞪圆双目,用‘你怎么敢’的怒视表情想吓唬侵犯他领地的人。
你眨了眨眼,缩着脑袋,小声说,“我真的不冷。”
斯内普像只受惊吓的猫戒备着你,但又觉得自己反应好像有点大,只好说句,“别让人觉得斯内普教授虐待他的学生。”
他往回走,与你擦身而过。
长到拖地的外袍内涵的擦过黑色的裙摆,只带来一阵轻柔的风。
他似乎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斯内普坐回椅子上,手指虚虚的握住羽毛笔,迟迟无法进行工作。从刚刚开始就剧烈跳动的心洋溢着奇异的感觉,如同蚂蚁啃食,叮啄折磨他。
他有些迷茫。
这并不是未知感情生长的嫩芽。
但斯内普无法区分这有什么区别。
你浓密的头发带着奇异的光泽,光泽随着动作而闪烁,仿佛本身就在蠢蠢欲动。
长而翘的睫毛根根分明,干净透亮的眼白,紫罗兰色的眼眸在睫毛遮下的阴影里呈现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