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由不得你。”游逢君那双清凌凌的鹿眼一弯,瞬间移动至他面前。
楼怀川眉心微蹙,便要后退拉开距离,怎料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动不了分毫,只能任由游逢君钳住他的下颚,捏开他的嘴,将盒子里的东西喂了进去。
事情做完后,楼怀川视线又是一花,面前的游逢君便不见了。
身上无形的重压退去,路上的侍女小厮重新出现。
“公子,您怎么了?公子?”
剧痛猝然袭来,吃进去的东西在他肚子里翻江倒海地搅动,他身形晃了晃,不出一息便倒头栽在了地上。
“公子!”
“楼怀川!”
耳边小厮的惊呼声他全然听不见了,楼怀川费力地撑开眼皮,在分外模糊的视线中,只来得及看见林照雪向他奔来时,那犹如烈火摇曳的裙摆。
阿照。
在意识坠入无尽深渊的前一刻,他唇瓣嗫嚅了两下,却独有口型,没有声音。
楼祯在楼怀川离开后,便回了佛堂,他习惯性地走到香案面前抽了三根香点燃,插到佛像和泥塑前的香炉上。
在他准备跪上蒲团继续诵经时,角落发出了一声轻响,楼祯膝盖弯曲的动作蓦地顿住,他起身向角落走了几步,瞧见那里藏着的人后,略带愠色的神情顿时一松。
“川儿不是说你身子有恙,离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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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府可有消息了?”时闻风慵懒随意地侧身倚坐在枕槐园最精致宽敞的厢房中,一边品茗,一边百无聊赖地观赏着楼下的芸芸众生。
“楼怀川尚在昏迷中,暂时没发现楼应鸿的踪影。”
小几旁有一个黑袍面具人端端正正地跪着,正是被时闻风制成伥鬼的时似秋。
如今距离除夕已经过去了整整五日。
这五日里,满京都传得沸沸扬扬,说大理寺卿楼怀川在除夕夜不知怎的吃坏了肚子,疼痛难忍,前太傅楼祯寻遍了京都名医,连宫里的太医都去过了,却仍旧未见好转。
眼瞧着楼怀川疼得无法进食,日渐消瘦下去,楼祯不知从何处拿了颗药丸来给他服下。
此番疼痛倒是止住了,但人也陷入了深度昏迷,怎么都叫不醒,每日只能灌参汤吊命。
“呵,咱们这位长公主还真是沉得住气。”时闻风的眉间轻拢,心情不是很愉快,“也不知那臭道士去了何处,知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性命垂危,就快要死了。”
他拈了块桌上的栗子糕咬了口,才嚼了两下还未咽下去,脸色便是一沉。
时闻风满是厌恶地一脚踹在时似秋的肩膀上,眸光阴鸷地讥讽道:“还真是母子情深,这才安生了几日,便又将藏魂瓶的封印给冲破了,她如今真是不得了,为了出来连灰飞烟灭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