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鲜红的血从楼怀川的胸腔中引出，悬浮于楼应鸿合拢的二指之上，而后朝林照雪一甩，径直没入了她的眉心，凝成一颗赤红如朱砂的眉心痣。
林照雪似有所觉地抬眸看向他们，原本便昳丽的面容更显艳冶，说不清是观音座下的仙童长大了，还是山中的精怪化了形。
楼怀川疼得粗喘，心跳却不自觉漏了拍，他试着伸手在自己的脸上轻捏了下，果然见林照雪眉心一蹙，揉了揉脸颊。
成功了，楼应鸿没有骗他。
那日成为阴差之后，并未如林照雪设想那般清闲，几乎每日都要去好多个地方，若非阴差有缩地成寸的本事，她怕是不能及时赶到。
幸而甲一也只是表面看上去有些冷酷，不近人情，实则还是很好相处的。
楼怀川不知怎的也忽然忙碌起来，每日同她一般早出晚归，不过他近些时日表现得倒是不错。
有时她好几日未曾回府，他也没有催促，只是算着日子，烧些新衣服给她，或是趁她得空，缠着她同他去大理寺当值，好似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
林照雪以为是因为楼怀川已经彻底领悟了所谓的“互通五觉”之意。
如今他只需闭上眼沉下心来感受，便能见她所见，闻她所闻，但凡这边有个什么变故，他都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虽然她本身没什么感觉，更像是楼怀川单方面的权利，但这种程度的羁绊，应该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吧？
可她不知道的是，一直以来楼怀川都在极力克制压抑自己。
活着的死人
◎
无论是从前，还是她回来后的现在，他都需要拼命地……◎
无论是从前，还是她回来后的现在，他都需要拼命地抑制那些日益蓬勃的、不可言说的欲望，强迫自己去忍受林照雪不在身边的时日。
就算每时每刻都如同一条搁浅的鱼一般，暴露在日照之下，清晰地感知着自己的皮肤逐渐失水、绷紧，干裂到作痒，灼烧得发疼。
好想回到阿照及笄前的日子，可以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从立春到大寒，从日升到日落。
好想把阿照绑在身边，哪都不让去，更不想让她眼里有别人，特别是异性。
但她不会愿意的，甚至还会生他的气，楼怀川清楚地知道。
之前她都能背着他去红楼馆与那两个妓子搅合在一起，那现在她会不会一声不吭地便跟那勾魂使投胎去了？
不可以！
他要留下阿照，所以他必须要忍耐！
可是，他又能忍到几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由于两人的空闲时间一直没有对上，以致于一同上朝的约定一拖再拖。
直到她的业务逐渐熟练起来，地府的考核期也平稳渡过，才终于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