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看到自家阿妻训妹这一幕。
孟琴赶紧拦了下来,「你别怒,你先听小微说。」
「听她说什麽啊?这吃喝嫖赌抽的,哪一样能沾?我今天不好好教训她,我就是毁了她。」
孟琴听出自家阿妻对这几样事的厌恶,心里很是畅快,在这世道索求良人也不过如此了。
冯春微却是怒了,「都说了我没有,没有。谁嫖了,你嫖了我也不会去嫖!」
「你说什麽?你再说一遍。」
冯仪凝作势又要打她,冯春微往姐妻身後躲着,冯仪凝又不敢有大动作,要是不小心打着媳妇儿了就不好了。
「你躲什麽?有本事逛窑子,没本事出来挨打是不是?」
「都说了我没逛窑子!你怎麽这样啊,我就是看见个熟人,我好奇跟进去看了一下,你还记得咱们以前住老家时候,隔壁那个小杏花吗?」
冯仪凝眉头皱起来,「那个小哑巴?」
「你不要这样说人家,人有名字。」
「我刚刚好像看到她进去了,我还没看真切就被你拖出来了。你真是,你气死我了。你这个暴脾气什麽时候能改一改!」
冯仪凝想了想以前老家的情况,小杏花的爹是村里的大夫,有一年村里闹饥荒,还是小杏花的爹拿了一颗老参,去大地主家换了些粮,救了他们一村子的人。
後来她们家搬去了镇上,次年小杏花的爹采药的摔下山撒手去了。
等她们回村里打算找小杏花的时候,小杏花被城里远方表亲给接走了。
「你真看到小杏花进去了?」冯仪凝问她。
冯春微挠了挠头,「我看着像,但是都快三年没见着了,我不大认得。」
「先进去看看。你这个混帐东西,说话不说清楚了,等回来我再收拾你。」
「这能怪我吗?你让我说话了吗?要不是姐妻来了,你就直接打我了。」
冯仪凝自知理亏,又拉不下脸去赔不是,於是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说了。先进去找找看是不是小杏花。」
於是围观群众就看着这出姐姐教训妹妹,最後变成了姐姐带着媳妇儿一起陪着妹妹进了窑子。
这出大戏,突然就看不明白了。
冯仪凝进去找到一个龟公,给了点钱问他,这里有没有一个哑巴姑娘。
「有啊。前几天被卖进来的,一个哑巴什麽都不会,管事的安排她去打杂了。怎麽?你们是她亲人?」
「是。那哑巴叫什麽?现在在哪?」冯春微赶紧说着。
那男人笑着搓了搓手指,冯仪凝无奈又给了点钱。
男人笑道:「叫什麽我不知道,大家都喊她哑巴。她这会应该在後院洗衣服。」
「我们能去後院看看她吗?」冯春微越说越心急。
而那男人见她这样,更是笑得放肆起来,手又搓了搓,「看是可以看,不过得要这个……」
冯仪凝却没给钱了,只瞥了一眼,「我们打算把人带走,这种事直接找管事的和老妈妈就可以了吧?」
那男人噎了一下,他收回手,「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免得认错人,待会又闹了起来。不过,只能有一个人跟我去看。」
冯春微要去,被冯仪凝拦了下来,「你跟琴儿在这里等着,我跟这位小哥过去。」
不一会儿,冯仪凝领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丫头出来了,跟这院里满面红光的老鸨妈妈说说笑笑一路走出来。
老鸨妈妈笑着说:「我道今天早上怎麽鸟儿在我窗边唱个不停,原来是冯大掌柜的要来了。怪我没打听清楚,要是早知道这丫头有去处,我就给冯掌柜的送过去了。」
冯仪凝脸色不大好,但也能强颜欢笑和她聊两句。
「您这里忙,我就不多打扰了,先告辞了。」
老鸨妈妈亲自把她送出门,还笑着说让她多来玩。
说完了以後,又自顾自打了打嘴,「瞧我这嘴不会说话的,冯掌柜的跟夫人那定然是恩恩爱爱的,哪能来得了我这地方。」
冯仪凝跟她笑了笑,又说她们逢春楼的大门一直开着,吃饭喝酒随时欢迎。
回去的路上,冯仪凝一直在叹气。
孟琴跟在她身边,不知道阿妻进去跟那老鸨说了什麽,怎麽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闷闷不乐起来。
「找到了小杏花,不高兴吗?」孟琴回头看了眼那个丫头,冯春微正在叽叽喳喳地和她说个不停。
冯仪凝摇了摇头:「小杏花被远亲带到城里,那几人不是个东西,贪了小杏花她爹给她留下的家产,还有她娘留给她的嫁妆。之後把她送去一个大户人家冲喜,结果那个病秧子少爷前一阵子死了。那家人打算让她给那少爷陪葬。後来不知道怎麽又改了主意,把她卖到了那种地方去。」
「鸨妈妈见她是个哑巴不能去伺候那些大爷,又见她会调香,就把她买下来留在後院打杂。」
孟琴听完一阵唏嘘,「这丫头也不容易。」
第39章
许商收到冯仪凝寄来的家书,她同冯夕芸一起看着。
冯夕芸看到小杏花的遭遇时,忍不住红了眼睛,「小杏花真不容易。那家人太可恶了。」
「是啊,太可恶了。」许商哄了她好一会儿,冯夕芸才止住眼泪。
她和小杏花年龄相仿,幼时还是玩伴,後来小杏花的娘死了,小杏花高烧不退以後就哑巴了。